不過想想老爺子的性格,謝斌也就幹脆直接說了,“那些事兒以後再說,您看讓果果給您做個孫女兒如何?”
“孫女?”老爺子摸著自己的山羊胡子一沉思,眼神卻倍兒亮倍兒亮的望著果果,“她的家人呢?”
謝斌咳嗽一聲,心思這老頭怎麼還不改改這死脾氣,說話還這麼直,趕緊解釋道:“都去世了,要不然怎麼會跟著我跑這裏來?”
老爺子眼睛一翻白了謝斌一眼,然後大馬金刀的坐在果果的對麵,咳嗽一聲問道:“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趙希雪,”果果認認真真的回答道。
“那你幾歲了,”看著老爺子那一本正經的不模樣,謝斌心裏想笑。從認識老爺子一樣,還真沒見過他這種神情呢,顯然老爺子是動心了,隻是拉不下麵子來。
想到這裏,謝斌笑著說道:“師傅,您也別兜圈子了,手續什麼我已經讓人辦好了,過一段時間就能下來,我今天帶果果過來,就是讓你們見個麵,要是投緣那就便宜您老了;要是不投緣,那也沒關係,就當沒這回事兒,反正那手續也沒什麼影響,您老繼續玩您的遊戲。”
張老爺子一瞪眼,“沒大沒小的樣子,我們怎麼不投緣了?”說著有腆著老臉問果果,“果果啊,你說我們投緣不投緣?”
果果眨眨眼睛點點頭,“投緣。”
或許是真的投緣,或許是老爺子對待謝斌和她的態度讓果果感覺到很舒服,所以出人意料的給出了這麼個大案。
謝斌有點驚訝的同時心裏也很高興。一個是為果果高興,能再擁有一個爺爺,能讓她更快的走出陰影;另一個是為老爺子高興,老爺子一輩子孤苦伶仃,晚年就是有了謝斌這麼個徒弟,卻也隻能以打遊戲打發時間,現在有了果果,老爺子的心裏至少能多一些安慰。
老爺子聽到果果的回答之後,再也忍不住自己的喜意,坐在沙發上扭來扭去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謝斌笑道:“師傅,剛認了孫女,不給點禮物嗎?”
老爺子一瞪眼,“要你多嘴,”說著一拍大腿站起來,“哎呀,多年沒動手了,今天破個例,”說著朝果果招招手,“丫頭,過來。”
謝斌一聽老爺子的話,心裏樂了。從拜了這麼個師傅之後,這麼長時間了,謝斌還真沒見過老爺子認認真真的寫一個字,畫一幅畫,做一件雕塑。此時一聽有機會,怎麼能錯過。厚著臉皮跟著老爺子進了書房。
這一套套二的房子並不算大,但是因為隻有老爺子跟保姆兩人住著,所以還是專門騰出了一個書房。書房裏的裝修很簡單,就是有個書櫃也是空蕩蕩的。書桌倒是擦的幹幹淨淨,但同樣也是什麼東西都沒有,筆墨紙硯什麼的都還在櫃子裏整整齊齊的放著呢。
不等老爺子動手,謝斌趕緊拿出筆墨紙硯,殷勤的幫老爺子把紙鋪好,用瓷鎮紙壓住抹平,果果則添水磨墨,手法相當熟練,這是她在家就練出來的。
老爺子心裏很欣慰,隨手操起一杆毛筆,虛劃兩筆,點點頭朝謝斌說道:“不錯,感覺很好,今天你小子算是占果果的便宜了,讓你見識一下我老人家的厲害。”
謝斌點頭不語,心思還真是這麼一會事兒,要是沒有果果,想要見到老爺子親自動筆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呢。
等到果果磨墨完畢,老爺子長吸一口氣,微微閉目,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那個怪誕不羈的老頭好像忽然換了一個人一樣,神情肅穆而凝重,飽蘸濃墨,提筆落字。
老爺子的字剛開始,謝斌就知道老爺子要寫什麼。當然,老爺子寫的東西也不難,很常見,但是謝斌卻是通過第一個字的落位來判斷老爺子的布局,然後估計出來的。
事實上果果也都看出來了,是一句很著名也很常用的詩句,“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詩句很普通,但是涵義非凡,更重要的是這字寫得更是非同尋常。
謝斌早就在心裏揣摩老爺子的水平到底有多高,但是直到此時,才明白老爺子的水平真不是現在的他所能比擬的。
十四個字寫得很慢,每一個字都寫了將近十多秒鍾,筆畫比較多的甚至用了二十多秒,一整句詩寫完足足用了三分多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