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從山下一老頭那裏借來的鐵鍬和鐮刀,將雜草給清除了一下,又蓋了兩鐵鍬的泥土,謝斌從易刀那裏接過買來的紙錢香燭點燃擺好,在地上磕了幾個頭。隻是原本想說的話,一點都沒說出口。謝斌看著這個墳塋,忽然連悲傷的感覺都沒有了。
謝斌原以為自己會很痛苦,很難過,會抱頭痛哭,會對著墓碑絮絮叨叨的說上一大堆,但是真到了這一刻,他真的什麼欲望都沒有了,隻是覺得有些意興闌珊而已。有人說的對,這時間最公平的事情就是每個人都會死,隻是早晚而已。
謝斌對著自己母親的墳墓,卻完全想象不出她的模樣,雖然易刀和他那個便宜父親常軍興一個勁兒的跟他說他的母親多漂亮多溫柔多善良,但謝斌還是想象不出來,或者說是不敢想象。這個可憐的女人,生前沒有過上好日子,死後的這些年裏連一個祭拜的人都沒有。
更可悲的是,這個世界上,除了僅有的幾個人還記著她之外,她連一張照片都沒留下,就像是她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要不是有謝斌,還有這麼一個小土墳包,她對這個世界來說幾乎連個過客都算不上。
謝斌拍拍膝蓋上的泥土,在墳前默默的站了好久,最後低聲道:“易叔叔,我準備把她的墳遷回去……”
易刀卻搖搖頭道:“算了,你母親恐怕不會願意離開這裏,沒必要再讓她背井離鄉的奔波了,如果你有心的話,每年來這裏給她上一炷香,再蓋兩鍬土就足夠了。”
謝斌聽了默然無語,易刀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落葉歸根,入土為安,隻是可憐這個女人,致死都不能跟自己的丈夫守在一起。在墳前默默的站了半個多小時,謝斌扭頭朝易刀道:“易叔叔,我們走吧,以後再來。”
謝斌本來想著將這墳塋重新翻修一下,但是想想易刀的話又放棄了,確實,如果真的在乎,不是說你給她修了一座漂亮的墳墓就說明你很在乎,經常回來看看比什麼都強。
當天晚上,謝斌跟易刀就回到了首都。天色不早了,兩個人找了一家飯店,點了幾個菜,要了兩瓶二鍋頭,對坐小酌。剛開始還找些話題來談談,但到了最後,卻沒有什麼東西可談了,隻是一個勁兒的喝酒。
謝斌洗清了身上的冤屈,這本來是好事兒,但是突然之間的變化,讓他有些心力交瘁,喝著喝著,就有點多了。不過好還還能找到回家的路,謝斌搖搖晃晃的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不過十多分鍾就回到了譚蕊幫他租的那套房子裏。
躺在床上,謝斌回想起這半年的遭遇,這才忍不住有些悲上心頭,尤其是這藏在心底二十多年的問題,答案竟然如此的出人意料。父親不像父親,更像是仇人;而母親留給他的卻又隻有一座孤零零的小土包,連相片都沒有一張。
而想到躺在病床上生死不知的李國輝,謝斌心裏又多了些懊悔,要是早點果斷點把這事兒給處理掉,哪裏還會有這些麻煩呢?這回到島城以後,同樣也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李婧婧,總不能說這事兒不是他謝斌幹的,就可以當作什麼事兒也沒發生吧?
李國輝對謝斌來說隻是一個老丈人,可對李婧婧跟彭玉柔來說,卻是父親和丈夫,是家裏的頂梁柱,也是精神上的支柱,李國輝現在的模樣,對她們的傷害遠遠不止是看到的那樣。要是李國輝一輩子都醒不過來,謝斌自己可能要內疚一輩子。
借酒消愁愁更愁,謝斌的心情本來就不好,壓抑的厲害,又喝了這麼多酒,連洗澡都忘記了,甚至沒有脫鞋,就那麼和著衣服躺在床上睡著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謝斌忽然覺得身邊有一個女人出現,還幫著自己脫鞋脫衣服,也不知道怎麼想的,隨手就把她給摟住了,完全不顧她微弱的掙紮。
第二天早上醒來,謝斌忽然覺得懷裏有一個人,順便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口,還在她的臀部抓了一把,然後使勁摟了摟準備繼續睡一會兒。隻是忽然反應過來,自己身邊怎麼能有女人呢?自己的幾個女人可都沒有在身邊。
想到這裏,連忙翻身坐起,眼前的一幕讓他有些傻眼,自己懷裏的不是別人,正是譚蕊。譚蕊這個時候正摟著他的胳膊睡的正香呢。謝斌這麼忽然坐起來,讓她的胳膊少了點依靠,又往謝斌的身邊靠了靠,然後摟住謝斌的胳膊像是摟著抱熊一樣繼續睡她的大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