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李格非慘呼一聲,雙膝跪下,緊抱住江楚瑤的雙腿,緊接著劈劈叭叭扇了自己足足十分鍾的耳光。臉腫得像豬頭。江楚瑤方歎了一口氣:“我知道。你是不想放過我。我可以跟你較量下去。錢拿來,咱們簽協議。反正人一個命一條,走到哪步算哪步。”
“是合同,要不要請他過來一起簽?他做個公正也好。”
“你不要臉,我還要臉。”江楚瑤冷冷地說。她對李格非的脾氣摸得準:你讓一寸,他就想著進一尺了。
“合同也要第三方公正才有效。”李格非還不死心,“你先拿走一半的錢,他簽字合同生效後,我再給你另一半。這也是合理合法的。”
“行。你組織富家橋鎮特種養殖場之遊。我厚著臉皮邀請他同遊。你不是很會說嗎,你當麵跟他說。他至今為止,真的沒動過我一根寒毛。”
“我負責活動的一切開銷。你負責接待。估計有多少人?”
“你要小規模,還有大規模?”
“我這人曆來圖大氣,喜歡超大規模!我傾其所有款待他們。一百人團怎麼樣?”李格非倒想看看韓寶來究竟有哪大實力。
嗨,當晚夫妻兩個,像是彼此再認識,仿佛是五年的別離,今日相聚如同新婚一般,如膠似漆。
第二天,韓寶來在小區門口,差點把電話打爆了,才叫醒李格非,李格非一看老婆的電話,來電顯示是“乖寶寶”的。他可不敢接,推醒江楚瑤:“老婆,韓主任電話。”
江楚瑤懶洋洋地抓過電話,沒接電話,先打了一個大嗬欠:“韓寶來幾點了?”
“太陽曬屁股了,八點了。我估計衝著你名氣來看病的老爹、大媽排了一條長龍了。我都跑了四十公裏山路了,你還做著美夢?我真服了你。”
“喂,喂,大清早,你還要我活不活了?等著吧。我一會兒下來,要不你上來,我做早餐給你吃。”
“你老公在不在家?”韓寶來還是怕人家的老公,要是被堵在家中,他可是聲名狼藉了。
“他早上班了。來嗎?真沒別人。你看你,銀樣蠟槍頭,有種的上來說。不然我不理你了。喂,你到底來還是不來?不就是一起吃個早餐。別婆婆媽媽!”江楚瑤先是哄,再是撒嬌,接著拿話激他,最後雌威大發。
“捉賊捉贓,捉奸捉雙。要是被捉住了,那是百口莫辯,從此以後聲名掃地。我還是在下麵等你吧。”韓寶來犯不著為了一個少婦陷入險境,他知道避嫌的重要性,“再說,時間不允許了。我們一起去吃囟粉吧?周記米粉店可是老字號了。味道相當正宗。你快點梳洗打扮下來吧。我也趁這個時間靜靜地梳理一下今天的工作思路。”
韓寶來說完掛了電話。江楚瑤捂著鼻子吃吃地笑。李格非深為歎服,要是他的相好如此相邀,他早就屁顛屁顛上樓了。
江楚瑤沒讓韓寶來久等,半個小時之後拉開了副駕駛的座位,她還兀自對著圓鏡塗口紅。她的唇線相當優美,上唇略有點內斂,下唇飽滿外翻,一截紅粉筆頭似的口紅撥弄著鼓脹的唇,她還抿一抿,抿成一條優美的弧線;嘴角彎成小轉角,牽動臉上的肌肉紋理,形成一對酒渦,效果還不錯。
“開車啊,不是趕時間嗎?沒見過美女畫妝啊?”江楚瑤眼珠動了動,瞄了他一眼,看韓寶來眼鏡裏透出白光,不由嫣然一笑,與他對視一會兒,冷不防在他臉頰上印了一個濕潤的唇印,害韓寶來擦了半天。江楚瑤嘻嘻笑了半天。
李格非此時一定躲在窗簾後麵往三菱車上窺視,可是視線並不好,隻看見三菱停了好一會兒才嘟一聲開走。
吃完早餐,冬陽暖暖地斜射進車內,感覺這是一個琉璃的世界,眼前流光溢彩、光彩奪目。車駛進黃沙公路的時候,江楚瑤突然抱著雙臂說:“我不想去了。”
“怎麼啦?不舒服?”韓寶來的方向盤一震,車顛簸了一下,發出沉重的哐當聲。
江楚瑤沒有吭聲。
“昨晚敗下陣來了?”韓寶來鬼笑著說。
“你自己看。”江楚瑤從皮包裏拿出一張折疊的稿紙塞給他。
韓寶來轉過臉來,頗有關切之意:“他要休你?”
“別那麼多廢話。你自己不會看?”江楚瑤不耐煩地說,其實她心跳加快,等待著命運的宣判。一個犯人等著法庭的最後判決。
韓寶來不敢大意,一腳把車刹在路旁。然後展開這張紙來看,密密麻麻、洋洋灑灑寫了滿滿一張。
“嗬,好一筆行楷。專工王體的吧?不,還有啟功的剛健。好字,好字。”韓寶來看了一遍,大笑了起來,“這還不容易。你到省城醫院做一個人工孕就行了。哇,你老公挺厲害的,身價不菲啊,千萬富翁啊,怪不得說我們一個局級幹部抓出去槍斃都不會喊冤枉的。至理名言啊。”
“你沒讀懂後麵的意思嗎?我要找一個優秀的男青年,年齡在二十六七,要知根知底,出身幹淨、最好是書香門第、官宦人家,我要與他結合,產下一個天資聰慧的乖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