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場長後麵的話,聲音有點哽咽,當年農場砍樹砍得太厲害,發生了一次百年一遇的山洪暴發,接著是山體滑坡,出現泥石泥。當時,組織了軍隊進駐參加搶險救災,還是有一百多人遇難。
張玉屏安慰老場長:“這一頁總算翻過去了。現在,我們看到的是樹滿山,花滿園,茶葉滿山坡。曆史是一麵鏡子,可以照見過去,也可以讓我們今天的決策者,不至於重蹈覆轍。我相信今天的五星嶺農場會有一個嶄新的未來。對農場今後的發展,老場長,你還有什麼好的建議?你開陳布公地講嘛。”
老場長調整了一下情緒:“張書記,不瞞你說,我在黨務會上談了這個問題,我現在跟上級領導也這樣說。我們農場要走出去,不能困死在山裏麵。現在很多年輕人不願在山裏麵呆,留不住人啊。我們農場再不走出去,主動走出去,跟外麵的世界接軌,我們守著這一畝三分地越來越沒有出息。茶葉,我們的茶葉品質上不去,賣不動啊。我們的家俱也不景氣啊,拿不到訂單啊。還有我們賴以自豪的茶籽油,竟然賣不過人家收回去的茶餅複榨出來的金浩茶油。我在黨務會上發了脾氣,態度有點不好:你們管理層吃幹飯的?我們是上好的茶籽榨出來的油,為什麼賣不動?我們的五星嶺茶籽油有幾個人知道它完全是大山裏采摘的茶籽榨出來的純天然植物油?”
老場長越說越激動。張玉屏深以為然:“老場長一番話,我銘記於心。說白了,別人的金浩茶油,並不是強在品質,而是強在品牌運作,占領市場份額。我們的五星嶺茶油,要做大做強,一定要在品牌上下足功夫。當然嘍,我們相對兄弟單位來說,顯得有點小家子氣,但我們畢竟有自己的品牌,隻是在發展上,暫時遭遇瓶頸,這個問題從現在起高爾夫納入我的工作日程上。小韓,把這個問題記下來。”
“張書記放心。我錄像了。”韓寶來拿著攝像機在人群中大聲作答。
老場長可能一直在看報看新聞,在研究農場今後發展的問題,他再次進言:“我強烈建議,我們農場要派一個像韓寶來那樣的村官進來。”
估計老場長還不認識韓寶來是何許人也。他繼續說:“我最近看了簡報。我擊節讚賞!政府這一步棋下得妙,下得妙!小香河村那麼一個大瑤山裏最偏僻的一個窮山溝,
在短短數月就能組建公司加農戶的現代化管理模式。這是一個先進理念。我們五星嶺家場什麼時候才能盼來一個韓寶來?”
“老場長,韓寶來來了,那個舉著攝像機的就是韓寶來,我今天帶他過來看看。我們縣委、縣政府搞點的目的,就是要在一個地方搞出一個模式來,有一個成功的案例擺在那裏。其它的地方,可以少走彎路,學習他們的成功經驗。小香河村也才起步,他們有他們的難處,你們在發展中遇到的困難比你們的暫時性困難還要大。他們可是要人沒人,要技術沒技術,要品牌,更是一個神話!他們有什麼品牌?牛羊,土雞土鴨,他現在確實搞出了一點新鮮花樣,還是一個雛型。我們的新聞媒體報道得快,是好事,也是有負麵影響的。韓寶來,你看,你現在是先行者,你打響一個品牌,帶動的不隻是一村,一個鄉,而是一大片。”張玉屏嘴巴真厲害,說得老場長心悅誠服。
老場長分開人群,特意跑到韓寶來麵前,相了他半天:“小夥子,你真是袁大師的關門弟子?”
聽他話的意思,小夥子愣頭愣腦,沒什麼特別,甚至比農場的那些管理幹部還幼稚。韓寶來當年走狗屎運原因也在這裏,**、許昕、張培萌、曹雲娜真不敢打這個牌子,韓寶來的確是學院欽定的百名袁大師學徒之一。他人緣好,有學院的教授推薦,他又愛鑽營。喜歡什麼,就纏著人家學。比喻學抓蛇,他就鑽得進,成天跟教授吃喝在一起,教授不教都不成。但這小子個性太強,學院準備給他留院當助教,攻讀研究生,他翹起尾巴八丈高,申請畢業把機會留給那些書蟲,要走向社會。毅然決然,走出了校門,正如他所說,他要是留在學院深造,絕對是搞科研的好苗子。是金子總會閃光,這種人走到哪裏,都會脫穎而出。
張玉屏對老人家說:“這小子不成器。我不帶在身邊,他成天給我整事。我啊,一生氣把他流放到邊遠山村。想眼不見心淨。他倒是給我鬧騰起來了。我又怕他才有點成績,又翹尾巴,我不能放鬆對他的鍛煉,你也看到了老百姓對他的期待有多高!”
韓寶來一句話也不敢說,一副受教的樣子。張玉屏瞪了他一眼:“別心裏不服氣。你在袁大師手裏有沒有學到真本領,我不管。但你不能打著他老人家的牌子無所作為,給他老人家臉上抹黑。你看某某大師帶出的徒弟,是個酒囊飯桶。你真正搞出名堂來了,老人家臉上有光,嗬,大師的徒弟也這麼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