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是不是要我跟他套近乎？”韓寶來揣測其意。
“我現在不想說，我們一起先去火宮殿吃一個野菜火鍋，然後回家泡澡去。你宿舍還住著美女呢。”張玉屏懶洋洋地說。
陪張玉屏吃飯是活受罪。不僅是女人的精打細算，點多少吃多少，還以素為主，喝酒也是適可而止。你看，湯鍋是以番茄清水為底料，不用配置的火鍋底料，她自己配置，清淡為主。上的菜肴，是小碟的香菇、竹筍、水豆腐、菠菜、筒蒿、東安菜、油菜芯、香菜、秋葵、黃花菜、百合等，葷菜嗎，一碟牛肉，僅此而已。酒是一瓶長城幹紅。張玉屏喜歡生吃百合，不過在外麵，她一般往開水裏汆一下，生生地，脆脆地吃。
韓寶來就不客氣了，他涮牛肉，還要醮辣椒醬吃。有時，也涮一塊給張玉屏吃，張玉屏吃一小塊，就搖頭了：“中午吃得太油膩了。你吃，我吃素。清心寡欲，懂嗎？”
韓寶來得學著他燙青菜吃。他要往湯鍋裏多加油，張玉屏不讓：“少吃油脂。小心長出小肚腩來。健康是吃出來的。”
韓寶來的觀念健康是靠運動，生命在於運動。他喜歡運動，喜歡打球、爬山、遊泳。韓寶來默不作聲地嚼著，味同嚼蠟。
張玉屏看他懶動懶動，撲哧樂了，眼光有責備之意：“大魚大肉吃多了。吃清淡的，就沒胃口。但你必須吃一些清淡的蔬菜下去，清理一下腸胃，甚至清理五髒六腑。”
“怪不得阿姨如此水嫩，原來是飲食的調養之功。”韓寶來讚了一句。開了紅酒，張玉屏也隻要小半杯，其餘的韓寶來全包了，其實韓寶來拿著可以當果汁喝，一口氣就幹了。
兩人吃完一結賬，包括一瓶酒，才花了七十塊錢。走出來的時候，感覺真的很好，以往每次從酒店走出來，那是踉踉蹌蹌，今天才是頰齒留香。
韓寶來本想開出去找個洗車行幫張玉屏洗洗車，張玉屏笑著說：“這麼晚，洗什麼車？”
其實，車上泥漿裹裹，讓認識她車的部屬看看，也頗能說明問題。兩人走進家門，周朝暉、周小蓓都不在家。韓寶來一個人把五桶茶油搬進地下室儲物間，也費了好大一番功夫。
他上來的時候，張玉屏找出一套睡衣給他，是他曾經穿過的。張玉屏看看表，都快十二點了，低聲說：“一起泡吧。”
於是，兩人枕著充氣枕頭，躺在透明的溫水中，讓溫水緩緩地滴著，用來保持水溫。
“我們泡一盆水，可以節約用水啊。”張玉屏用頭巾包著頭，露出一張美白的臉蛋，眼眸生輝，定定地看著韓寶來大理石般的身軀，多麼像雅典的神像。
“我聽人說。一個人啊一生注定有多少福報，萬萬不可以花得太厲害。一下子花光了，下半輩子可就沒有了。”
“這是佛家的經典說法吧？”韓寶來眼光清澈有神。
“嗯。你不戴眼鏡，更標致。”
“我又不是小轎車？”韓寶來不正經地笑著說，他的臉型確實是一張明星臉，戴著眼鏡顯得多少有點書卷氣，影響了麵部整體的和諧美。
“怪不得洋妞都喜歡你。你們不止發生一次關係吧？”張玉屏應該是詩人，思維是跳躍式的，一下子跳到了韓寶來的學生時代。
“不知道多少次。她像一匹白馬。真的，一匹高頭駿馬，她的臀部特別像。”韓寶來眼裏還有興奮的餘燼。
“後來怎麼又沒在一起了？”
“大三的時候，她回國了。我們再沒有聯係。沒什麼，我們就是發生一點小摩擦，一點感覺都沒有。”韓寶來那時隻當夢遺一次，根本不知道什麼後果。
“她沒告訴你，你把她肚子搞大了？”張玉屏枕著他肩膀，笑得兩個活物在水中亂蹦。
“不可能吧？”韓寶來可從來沒想這種事！
“很有可能，她怕肚皮隆起來，事情敗露——她知道東方文化是不允許發生這種事情，她悄悄地歸國了。我估計你有一個混血兒了。”張玉屏危言聳聽。
“不可能。現在這事過去六年了，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韓寶來突然驚叫起來，“也許可能是！有一回，她突然嘔了起來，嘔得很厲害。我當時隻當受了風寒，我還給她拿了傷風感冒藥。”
張玉屏笑得亂滾：“哄你玩的。外國女人十分開放，要是真懷上你的種，她才不計較什麼別人怎麼看。一定會跟你攤牌。再說，她回國也可以將胎兒拿掉。六年了，她要找你，早找到你頭上了，現在都是地球村了，找你並不是一件難事。放心吧，你僥幸逃過了追訴期了。她是哪個國家的？被你害得那麼慘。”
“英格蘭的。純種洋鬼子，金發、波斯貓眼、鷹鼻子、雪膚、鷺鷥腿，下麵就是一道細痕。我們東方人根本不一樣。”
張玉屏笑得更不行了，半天才斂住笑容：“她有沒有逼你跟她歸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