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業技術學院的事要找市教育局辦,他跟胡龍民局長素昧平生,那天到富家橋特種養殖場也沒邀請他去。但是主管文教衛的副市長沈四海去過的,沈四海那天也沒跟韓寶來說上幾句話,交情也不深。總不能為了這點小事,再把韓文正拉出來,何況陳桂山的事情,他已經出麵幹涉了,再讓他出麵似有什麼事都依賴他之嫌。
幹爹還跟在他屁股後麵,現在韓寶來車上坐著三個人,副駕駛座是艾美,昨晚他倆也算發生私密關係了。後麵是賀玉娥和陳桂山。
算了,還是不要幹爹出麵,人走茶涼,估計人家也不會買他麵子;要是辦不成,反而惹出笑話來。幹爹沒那個權利,人家講交情還給你一個麵子,事情還圓滿辦成;要是不給麵子,隨便搪塞你一下,讓你吃顆軟釘子——辦事不能這麼辦!
到了市內,寶來就跟幹爹告別了,艾美理都不理他。艾美不適合搞政治,要是再換成一個女人,她就纏住王春林,看你王春林怎麼辦。但艾美隻當犧牲兩個晚上,那是為了靠近韓寶來,她一門心思在韓寶來身上,其實韓寶來給她辦不辦,她也無所謂。她在富家橋中學也挺好的。
韓寶來看幹爹車走遠,艾美還吐了一泡口水:“惡心的老狗!你還笑。你再叫我陪他,我要你的狗命。”
“他是老狗,我當然也稱得上小狗了。你還是跟狗發生關係。”韓寶來咬著嘴唇,忍住笑。
“呸——你是我養的寵物狗差不多。”艾美惡狠狠擰了他一把,“喂,怎麼不走了?現在我們去哪裏?”
“你請了幾天假?不會打你曠工吧?你的調令還沒開哦,不要到時候,說你經常曠工,已經被我校開除了。”韓寶來逗她。
“放心吧。我一條短信就請假了。校長特批,我不舒服,準假三天,我這周就可以跟著你到處亂跑了。”艾美還拿出短信給他看。
“也行。這幾天,我們促銷猴頭菇,你就給我們當促銷員吧?”韓寶來眼望著藍天,手把著方向盤,慢條斯理地說。
“行啊,我不要你開工資,每晚跟你睡一起就行了。”艾美說的話,讓人吐血。
“走啊,停在這裏幹什麼?”賀玉娥看他倆有一句沒一句在打嘴仗,其實她哪裏知道,這是韓寶來把醜話說在前麵,讓艾美“死而無憾”。
現在他車上可有跟班,韓寶來再不敢胡作非為。
韓寶來拿出手機,找到周朝暉的電話,他硬著頭皮撥了過去,半天那邊才接,接了也沒聲音。韓寶來低聲下氣地說:“我錯了。周爸爸。兒子給你認錯來了。給兒子一個認錯的機會吧。喂,周爸爸說句話呀,你再不說話表示默認了。我昨天求張媽媽不要跟你吵架,張媽媽昨天一定沒跟你吵。再不說話,我的道歉完了。我掛電話了。”
“你——你真要氣死我。我不是為別的氣,小蓓,小蓓昨天打電話給我,氣得要抹脖子,你知不知道?你氣壞小蓓了!你氣死我,我這條老命送在你手裏,那都無所謂。你要給小蓓一條活路啊。你一句話說得多麼輕巧,你娶一個寡婦,當然寡婦都風流,你受她蠱惑,你當著寡婦的麵氣小蓓。其實,你晚去一點時間,她可以讓寡婦知難而退。你厲害,不管三七十二一當著寡婦的麵擼了小蓓一頓,小蓓給了你一個耳光,我在的話,我還給你一記窩心腿。我還以為你從此當我周家是仇家了。你還厚著臉皮打電話來道歉。還好意思叫周爸爸。我都替你臉紅。”周朝暉雜七雜八一頓數落。
“周爸爸,這是你們夫妻之間沒有溝通好,不能把賬算到我頭上來。張媽媽說,為了政治有時候必須犧牲個人感情。古代都有和親政策。我要是硬要跟小蓓生活在一起,那要付出慘重的代價!周爸爸,你也算作一個搞政治的,你應該明白周小蓓跟方小舟是一種政治聯姻。這可不是以一個人的情感意誌為轉移的,一步棋走錯,我們的車都要開翻!周爸爸,我雖然年輕,但也知道掂量一下孰輕孰重。你看呢?”韓寶來口水噴珠,滔滔不絕地陳說利害得失,步步點中要害。
“唉,你呀,太聽她的了,她對你的影響太深了。我給他拘束了二十五年,你看我有什麼好下場?幾乎變成了一個木偶人了。要不是你的出現,讓我生活有了一縷陽光,我真的過著地獄一般的生活,什麼都得聽她的,什麼都要圍繞著她轉,她一句話頂我萬句,但我什麼也不能幹涉她,她願與哪個男人好就與哪個男人好,我得裝耷作啞。我真受夠了。”周朝暉發泄了一通。
“周爸爸,說明你還沒回家,對不對?”韓寶來的話帶有一絲狹黠。其實韓寶來算定周朝暉也不敢見張玉屏的麵,昨天他拂袖而去,他就知道一場黑風暴籠罩在他頭上。
“不回。”周朝暉氣鼓鼓地。
“出來散散心,我給你賠罪,好不好?”韓寶來拋出誘餌。
“你跟誰在一起?”周朝暉似乎聽到有女人的聲氣。
“我車上現坐著那天去你家的賀玉娥,還有那天唱歌的女老師艾美,還有一個我的哥們陳桂山。沒有其他人了。有外人,我也不敢給你打電話,說這些家務事。”韓寶來這些話,其實也告訴他們家醜不可外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