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喝的不止是茶(1 / 2)

韓文正真是看得老眼昏花。韓寶來帶了四個極品女人過來:梁曉菁之高貴洋氣,艾美之風流靈巧,江楚瑤之楚楚動人,賀玉娥之豐韻獨具。

韓文正趕緊拿出他趁藏的黃山猴魁茶葉,讓韓寶來泡給大家喝。陳桂山想代勞,韓文正說:“你坐下。你泡不出韓寶來的功夫茶來。別小看這泡茶,它也有功夫在裏麵。同樣是泡,你必須掌握茶性、水性,那茶葉才會聽你的話,給你詩意一般的享受。”

韓寶來笑了笑說:“這是心裏因素。”

你看,韓寶來裝神弄鬼,將第一壺敬了神靈。你二壺,他接了韓文正給他的山泉水,燒開之後,從一尺來高衝進茶壺,趕緊蓋上蓋,拿茶壺在電磁爐上再爇上一分鍾,他就倒了七小杯。那杯是專門用來喝功夫茶的小杯,跟喝高度酒的杯子差不多大。

韓文正笑著說:“這叫七星趕月,來咱們趕緊喝。香泉一合乳,煎作連珠沸。時看蟹月濺,乍見魚鱗起。聲疑鬆帶雨,餑恐生煙翠。尚把瀝中山,必無千日醉。”

“韓寶來,什麼意思?”梁曉菁玻璃珠一般的眼睛凝視著他,韓寶來笑道:“這是一首唐詩皮日休的《煮茶》,說的是煮茶過程,你看,先觀其形,有合乳、珠沸、蟹月、魚鱗,然後聞其聲,鬆帶雨;再觀賞茶色,生煙翠。然後說喝了這個茶的好處,能解酒,哪怕千日醉的酒也能解。”

韓文正笑道:“為什麼好茶,我一定要留給寶來呢?喝茶就是喝一個文化口味。還有幾句,道盡了茶的妙處:一碗喉吻潤,兩碗破孤悶。三碗搜枯腸,唯有文字五千卷,四碗發輕汗;平生不平事,盡向毛孔散。五碗肌骨清,六碗仙靈。七碗吃不得也,唯覺兩腑羽風生。”

“什麼意思?韓寶來。”梁曉菁聽老家夥搖頭晃腦地吟著,她推搡了一下韓寶來,要他解說。

“這是唐代詩人盧仝所作《走筆謝孟諫議寄新茶》裏說飲茶的妙處,曆來為人所稱道,與陸羽的《茶經》齊名。陸羽從九個方麵論述了茶道。你要是仔細地研讀,基本上懂一些茶道了。”

“文言文啊?饒了我吧。”梁曉菁做著怪相,她其實是香港大學畢業的。梁曉菁抿唇品著茶,眼眸對著韓寶來,出考題了:“我知道茶有兩種。一種是紅茶,一種是綠茶。究竟怎麼來的啊?”

“紅茶,綠茶指的是茶的製作方式而不是顏色:這是以生熟為標準的。綠茶隻是殺青,而紅茶是要經過發酵的。”

“對。”韓文正要賣弄他的學問,“茶的生熟以烘焙做判斷,生是青,熟是紅,青茶以鮮嫩茶芽經高溫殺青,不發酵,又有蒸青綠茶、炒青綠茶、烘青綠茶、曬青綠茶之分。日本的清茶就是蒸青。龍井、碧羅春、珠茶、眉茶是炒青。信陽毛尖、六安瓜片、黃山毛峰、太平猴魁是烘青,雲貴川等地茶是曬青,這些都是冷泡茶的好材料。紅茶與綠茶的區別,在於加工方法不同。紅茶加工時不經殺青,而且枯萎,使鮮葉失雲一部分水分,再揉撚,揉搓成條或切成顆粒,然後發酵,使所含的茶多酚氧化,變成紅色的化合物。這種化合物一部分溶於水,一部分不溶於水,而積累在葉片中,從而形成紅湯、紅葉。最著名的是普餌茶。其實有名的還有祁門紅茶、荔枝紅茶。現在還出來一種茶,這不是傳統工藝焙出來的。我也有一小杯。那是蟲屎茶。這是一種蟲子吃了陰香葉拉出來的屎。產量極低,賣價很高。”

“哇,這麼多的學問!”梁曉菁聽了,直吐舌頭。

韓文正故意逗賀玉娥:“那天我們在張書記第一次見麵,吃一條好大的野生石斑,你可是妙語連珠,今天怎麼隻顧品茶,一言不發?”

賀玉娥看韓文正一對魚泡眼鼓鼓地直視著她,她有點慌神,兩頰不由生俏,眼波流轉:“這些學問,我半句也聽不懂。不敢附庸風雅啊。”

韓文正仰天大笑:“什麼學問?我們不過扯白而已。好,我們不準說那些之乎者也。寶來要賣弄學問,我可以打他屁股。他是最有學問的,是真材實料的,搞過科研的。”

“怪不得我老是輸給他,我還以為他是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呢。”梁曉菁捂著嘴,自個兒吃吃地笑了起來。其實每次她輸了也是贏了。她很會作局。

韓寶來明顯看出梁曉菁眉宇間的驕矜,他要給她降降溫:“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喂,韓市長,韓寶來又搞文言文了。你說,打他屁股,你不會說話不算話吧?”梁曉菁很誇張地驚叫起來,韓文正知道梁曉菁是得罪不起的千金大小姐,他真的輕拍了韓寶來屁股一下,笑著說:“好。他甩文,我打他的屁股。你們可記住了。咱們一視同仁。當然,我隻能打他的屁股。你們的屁股得由他來打。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