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嘛。你敢說你沒跟劉豔梅沒發生關係?你敢說句良心話我聽聽?人都是自私的。不跟你親近,你根本沒有好處給她沾。我兩個姑子當初信我的話,跟你有那麼一點苟且的話,哼,可能我兩個姑子,那也是博士夫人,總工程師夫人了。”陳小花的想法真有點邪門,你說沒有道理,那顯然是有理有據的。
“你呀,就喜歡添油加醋。我跟劉豔梅的關係是不錯。沒有你想象那麼齷齪。”陳小花的手伸進韓寶來衣領摩挲著。
“喲,喲,你還不說實話。劉豔梅連每個細節都講給我們聽了。你給她逼得實在沒辦法了。其實他男朋友看著你的。你很壞地一杠子捅到底,痛得她差點暈過去了;你擦掉血,奪門就跑掉了。對不對?”
“一派胡言。喂,你幹什麼?”韓寶來做賊心虛,不敢跟她對質了。她們也太過份了,還拿出來炫耀。
“我表演氣功給你看。金槍刺喉。”陳小花那是什麼氣功。
好在有一個半鍾,任憑陳小花發揮的。陳小花坐上去,她便那樣起伏,麵貼麵地,不影響他駕車,她有節奏地跳貼麵舞。直到韓寶來“打擺子”,顫了一下抖了又抖,像宰了的雞撲騰了好久。陳小花直到過完十八盤七十二拐才下來。她主動收拾現場,鄉下人素質低,擦拭的紙巾隨手拋在窗外。然後她就老實了,軟軟地靠在韓寶來肩頭睡著了。害得韓寶來把空調開得很大,他都微微出汗了,她發出細柔的酣聲,甜柔的氣息暖暖地噴在他臉上。
再過十分鍾,陳小花趕緊坐直了,對著鏡子看了看眼睛,還拍了拍臉蛋,怕給人看出來,她臉皮子薄。韓寶來車一停,她悶聲不響下車回家了。
“鬼子進村了?韓村官。”第一個迎向前的是賀玉娥。
韓寶來眼前還有點頭重腳輕,白天已經三潮了!他展顏一笑:“請我們的金牌大廚師蔣至誠大叔馬上到大祠堂來做菜,我們帶了很多料。今晚隻能請村官作陪了。”
“可是鄉親們今天出工出力,幹得很賣力。”
“那就把今天出工的鄉親們全請來吃宵夜,我其實不餓。”
“那我通知他們。”
“讓聯隊隊的兄弟也過來幫廚。”韓寶來想想聯防隊兄弟日夜巡邏,到現在為止,連一條狗都沒丟,確實是勞苦功高。給他們的工資還是很低廉的。
“來不了。這時候,他們把山上封鎖了,七點一到,準備把男人全部轟下山。現在還有二十分鍾,估計要清場了。
韓寶來一拍腦門瓜,哦,這事非同小可,溫泉沒有聯防隊維持秩序可要天下大亂了。
準備的東西還挺多的,韓寶來、趙敏之、金長青這三台車的後備箱塞滿了野味:野豬、獐子、麂子、果子狸、竹根鼠、野兔、野羊、穿山甲、蛇等等。
陳桂山自告奮勇:“韓常委,你陪客人。我下廚,保證十點鍾有夜宵吃。你陪客人隨便走走,現在村裏的石板路平整好走。”
陳滸趕過來了:“對,對,韓常委,你陪客人到處走走瞧瞧。我帶人來了,絕對會做出合你口味的菜來。”
“賀主任,你還是請會做菜的鄉親們來幫廚吧。再辛苦一點。我陪客人走走。”韓寶來不管他們怎麼叫什麼常委,什麼主任,什麼村官,叫名字都好,叫得應就行。不就是一個稱呼。
“放心去吧。有我們呢。”賀玉娥便推他走,陳滸追上來給了他一把應製燈,獻媚地說:“韓常委,可得小心,有老人家,得照著點。”
“這位啊,是台灣著名企業家台灣晶圓科技的董事長林正毅,夫人李麗中,三公子林嘉豪,三少夫人蔡美蘭。”
“唉呀,我們鄉巴佬記性不好。韓常委,尊貴的客人有你陪就行了。快走吧。”吳小鳳也推他走。
於是,韓寶來帶著客人打著電棒、應製燈,陪著林老一路行來。聽著嘩嘩的流水聲,嗅著田野的泥土氣息,感受著古老村莊的靜謐,林老情不自禁地吟出一首詞:“衣白苧,雪麵墮愁鬟。不識朝雲行雨處,空隨春夢到人間。留向畫圖看。慵臨鏡,流水洗花顏。自織蒼煙湘淚冷,誰撈明月海波寒。天澹霧漫漫。”
其語調異常傷感,可能是想起了他的亡妻。韓寶來怕寒了李麗中的心,但李麗中似乎不解其中意,還跟秦莉談笑風生。韓寶來笑道:“洗水洗客心啊,林老聽到這淙淙的流水聲,應該望峰息心,窺穀忘機了吧?”
“小韓,你的悟性極高哇,你這麼年紀輕輕,連我等飽經蒼桑之士也藏不住內心秘密啊。好一個流水洗客心,我原句是流水洗花顏,經你這麼一改,境界更高,更合情合理。”
“不然,怎麼說他是風流才子?”陳麗莎笑盈盈地說。
“林老,過獎了。看這田垌,特別在今晚如此好的月色下,山色、月色、水色,不是詩人也會吟了。聽到林老情不自禁地吟誦,怎麼不讓人為之心悸呢?林老,你看,這就是小香河,上麵是雙璧水庫,流水常年不斷;靜靜地躺在大瑤山山腳下,鬥折蛇行,像一條臨風飄帶。東邊便是富裕的陳家村,人煙較為稠密,是村委所在地,那邊有條老街,也是唯一的街道。對麵是劉莊,往下遊去,也是兩個村莊,一個是蔣家田,一個是孫家老埠頭。過去是四個村,現在合成一個大自然村。戶籍人口是五千多,但真正在家裏的老幼人口不過兩千人。晚上,自然有點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