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巒雲給陳曉珊罵得麵紅耳赤,委曲得淚水直往心底裏流,恨自己怎麼不長得她那麼風騷,其實她也向韓寶來暗送秋波,隻是人家壓根兒沒感覺,打個招呼就過去了。並不是人家說,見了寶來,送寶來了!
陳汝慧很善良:“巒雲姐,你說的轉正的事,我幫你跟寶來說說,看他能不能辦?你家老李可教了好多學生出來了,真算得上桃李滿天下了。他學生都開著小車回來看他了,他還是窮光蛋一個。這事,我給你作主。你別委曲。他凡是有一點門路,一定會給你辦。”
“那我要代我家磕三個響頭。”陳巒雲那是悲喜交加。
魯麗雲看到這一幕,心酸不已,她懂了,回家這麼久,第一次揩眼淚:“可憐有個韓村官,不然真的是暗無天日。”
“你們別誇他,這個壞東西。可是千人恨,萬人罵的。你以後知道了,他是表麵光彩,骨子裏是個壞透了的家夥。”陳汝慧恨恨地說。魯麗雲還不知道,現在下麵還幹痛呢。這小家夥比她兒子還過餘。她兒子把女朋友帶回家做功課,害她以為家裏來了老鼠,開門一看,他倆正在吭哧吭哧。
“當然嘍,得到了,不知道愛惜;得不到,那是枕頭哭濕好多個。”這是陳鵬舉老婆張燕酸溜溜的話,陳鵬舉以前也紅過,是個牛販子,現在是聯防隊員。
“要不,你跟汝慧妹子換過來?”陳衛東老婆蔣名玉扮著鬼臉,說了一句笑破肚皮的話。
“我們廣州真有這樣的互換俱樂部。鄉下也興這個?”魯麗雲頗為詫異。
“她換過,所以這樣說。我們知都不知道。”陳汝慧有點生氣。
“說笑話的。妹子別當真。韓村官也愛說笑話,他開會前,吃飯前,吃歌前,總要逗大夥笑一笑。我開始大吃了一驚,一個堂堂縣委大幹部說那種粗俗的話,後來聽慣了,原來是逗大夥笑一笑。沒有別的意思。”蔣名玉趕緊把話補救回來,“我們都羨慕你呢。上輩子積了福,找這麼一個好老公。過的是神仙日子。你倆算得上神仙眷侶。哪個神仙福不享?還去抱狗屎不如的男人的大腿,是癲了瘋了?”
陳汝慧瞪了她一眼,還有點氣:“我知道你,不滿意你家衛東大哥,你心思野了。小心衛東大哥聽到了,動你的家法。”
“汝慧妹子,這你就不知道了。衛東見了名玉,那是老鼠見了貓,誠惶誠恐的。你不知道名玉等了衛東六年,六年啊,你想想怎麼過來的?黃瓜、胡蘿卜用斷了不知多少根?”這是胡金玉倚老賣老說的沒臉沒皮的話。氣得蔣名玉要拿髒水潑她。可這話戳中了陳汝慧心事,她也有守寡兩年,想想那日子,真的是暗無天日,人都變猥瑣了!
她現在心裏有事,臉上不會表現出來,忙說:“別鬧了。給昆嫂看笑話。再說,今天是什麼日子。你們還鬧。別說我沒提醒你們。賀支書、吳主任過來了,一定會給你們一頓臭罵。”
“你也有份,她哪敢連你一起罵?諒她也沒有這個狗膽!”胡金玉真是老不要臉。
“桂明嫂今天發客騷,我們別理她。”莫小桃幫陳汝慧的忙來了。
“是啊,怪不得。我看是的,臉紅得像豬肝,一定燒得不行了。”蔣名玉馬上咬她一口。
陳巒雲跟她年齡差不多,說話也不留情麵:“我喜歡,這個老貨平時愛咬人,現在麻煩了。我們找劁豬公評評理看。究竟是她對,還是汝慧妹子對?”
“喂,死巒雲,打人不打臉。你說別的,我不生氣,你說這個我可要跟你翻臉。”胡金玉可不是好欺負的,其實她是實力派人物,平時陳曉珊、蔣名玉、張燕都聽她的。再說,她老公現在是聯防隊總教官,也是韓村官手下的紅人。
陳汝慧真怕她們翻臉,狠狠地說:“都給我閉嘴。再說下去,大家都沒臉了。馬桶底子越刷越黑。”
原來陳巒雲也有臭事的,她年輕的時候,也很風流。據說,她是大著肚子嫁進山寨的。
大家便忍著笑,低下頭,認真幹活。一會兒,陳汝慧的手機彩鈴響了“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
“這彩鈴好熟啊?”陳曉珊說。
“韓寶來幫她定製的,一樣的都聽不出來?笨死了。”莫小桃撇撇嘴,其實她也羨慕嫉妒恨。
陳汝慧沒功夫跟她們計較,看是吳小鳳的電話。
“小鳳,找我嗎?”
旁邊的胡金鳳多嘴:“難道找韓村官?”
“你罵不怕?”莫小桃又哼她。胡金鳳腆著臉麵子,她根本不怕莫小桃:“就你麵子大,不罵你!”
“汝慧姐,你到溫泉來一下。你看大池塘的水往哪裏排?走明渠,還是走暗渠?”
“好吧。我過來看一下吧。”陳汝慧打了一聲招呼就走了。魯麗雲忙說:“妹子,我跟你一起過去看看。”
陳汝慧眉毛蹙起來了,她可是要在靈堂謝孝的,怎麼能帶走呢?可魯麗雲看出她臉色的難堪,悄聲對她說:“韓村官說,叫我跟著你。你會幫我的。她們都是蠻不講理的。叫我聽你的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