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怎麼了的?我還莫明其妙。我按日程明天才出訪香港,這事就這麼冰雪消融了?”總理頗為驚詫,不知道是不是故裝不知。
韓寶來難為情地說:“我跟她和解了。雙方本來沒來沒有仇怨,隻是賭氣而已。”
王學兵部長肯定知道內情:“賭氣而已?整個香港上百萬人遊行示威,要求嚴懲你。還是賭氣?”
韓寶來哪敢說實情,這關實在難過了,額頭上出汗了,囁嚅地說:“我答應李雨欣的條件。向她妥協了。”
“出賣什麼了?這麼沒骨氣?”王學兵步步緊逼。
“不是出賣什麼別的,也不是賣身,隻是答應跟他做朋友。”
“嗬喲,這麼簡單的事情。你們鬧得天翻地覆。豈有此理。”總理還微笑著看著他,王學兵部長倒生氣了。
“她心高氣傲,我不服軟。於是尖針對麥芒。”
“別隱瞞了。我們什麼都知道了。”王學兵說,“總理為什麼給你上課?總理這是隱惡揚善。希望你要以一個政治人物的高標準嚴格要求自己。你沒有別的瑕疵,就是要過這一關。因為你年輕,你人長得帥,又有才華,又八麵玲瓏,長袖善舞,能呼風喚雨,有通天的本事,很容易讓人把你當成偶像崇拜。這給你辦事提供了極大的便利,但也給你帶來負麵的影響。這些負麵影響足以毀掉你!”
“他本人還是純真善良的。他娶的是小香河村一個喪偶少婦,家中有兩個孩子,一個臥病不起的婆婆需要照顧。他義無反顧地娶了她,就是想讓她從魔咒中解脫出來。”俞書記給韓寶來說話。
“這種性格還是敢於脫離低級趣味的。”王學兵沉默良久與總理交換一個眼神。
俞書記繼續說:“他呀,不知道走的什麼桃花運。走到哪,美女冒了出來。你看人家本來八竿子打不著的,結果車給撞了。撞出這麼大的禍來。好了,答應做她的男朋友,不但寧事息人,還主動幫他組團。這次曆史性的突破,便有李雨欣的功勞,對不對?”
“嗯。她的家族勢力和個人影響力都蠻大的。”韓寶來低眉順眼,聲音卑微。
“現在怎麼辦?家裏有妻室,現在有兩個女朋友。據我們掌握的就有兩個,都是身家不菲的財閥。看你怎麼取決?”王學兵拋出問題來了。
“不知道。”這個問題神仙也解決不了。
“實事求是吧。”王學兵部長說,“你選一個吧。”
“選不了。”韓寶來直搖頭,“如果離了家裏那位,她會活不下去的。這兩位,一位是小香河基建公司的資助商,一位——”
“是挺難辦的。”王學兵與總理麵麵相覷。這問題跟南海問題一樣,難以解決。拋棄了這個,這個要鬧一個天翻地覆;拋棄那個,那個不活了。
總理在會客室踱了踱步,攤開紙,飽醮了墨汁,巨擎一揮:“補天有材,可堪大用。既往不究,功過兩抵。痛定思痛,不得重犯,不要讓我揮淚斬馬謖。”
總理還在“斬”在前麵加圈,最後落款、題跋、用印。
王學兵板起了麵孔:“明白恩師的意思嗎?”
“明白。”韓寶來嚇得額頭上直淌汗,麵上一層熱霧,腿直打哆嗦。
“說呀。明白什麼?”王學兵愛之深,責之切。
“以後,不得再犯生活作風問題。要保名節。”
“你還談名節,簡直給名節二字蒙羞!”王學兵火氣很大,他強按心頭怒火,“總理的批示,要掛在家裏,不要羞於拿出來。讓世人都知道。群眾眼睛是雪亮的,是一麵明鏡,群眾監督你的一言一行。如果像你這樣的幹部,培養不好,還是一大損失。我們是本著治病救人,懲前毖後。
總理豎起手掌,王學兵不說了,低頭品茶了,總理接過話茬:“年輕人允許犯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不是別的錯,也不是生活作風問題,而是為了辦事方便。我也知道,沒有兩大財團對你的無私支持,你的法力就不起作用了。你是用這種方式為國效勞,出法點是沒問題的。但就是變相啊,是扭曲啊,是畸形的!不能像你所說彼此交朋友?當合作夥伴嗎?也許你是有苦衷的,甚至被逼的。”
“還是總理看問題深刻。可能這孩子受了極大的委曲。”王學兵眼眶一酸,他知道一個年輕人,又沒家庭背景,要幹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他的本錢在哪裏呢?品相才情就是他的本錢!
“總理明察秋毫。確實是給逼上花轎。跟李家和解,我參與了施壓,我限令他跟李家和解,他當時正跟李家官司打得不可開交,他是冒著闖龍潭虎穴的決心去的,做了為國捐軀的心理準備的,‘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歸’。”俞書記說的基本上是事實。後麵引用的詩句讓人不由暗暗發笑。
“人家說百年一遇。百年才出一個韓寶來。這消息不脛而走。連李家都相信了。你說邪氣不邪氣?”王學兵其實是對情況了如指掌,“袁大師曾經預言,這孩子跟著他的話,就是一個韓大師,會動腦筋,腦子好使。你跟著袁大師,也不會惹出這麼大的亂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