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醒過來的是黎寬葉,他感覺他們給沙土掩埋了。洞口給鑽地導彈炸塌,可能前麵的掩體阻擋了一下,鑽地不深,沒有傳說中的威力,隻是掀翻了表麵陣地,他們躲在鋼筋水泥岩石構築的防空洞,一枚穿山彈還隻能摧毀表麵陣地。但敵方顯然已經突破了他們的防守,占領了南麵陣地,站穩腳跟,向主峰和東、西、北三麵延伸,意欲奪回整個雄巴山。
黎寬葉拿出電棒照明,雖然電棒光亮比較大,但洞中封死的因素,光線顯當幽暗。他膝行爬過去,首先找到了腳在伸縮的一個人,他用力將他翻過身來,電光照在他給煙塵熏黑的臉膛,正是他的得力幹將劉宇軒。劉宇軒參加軍訓,體質明顯增加,他醒來有一段時間,隻是有點失憶,以為是惡夢一場,還是睡在一個陌生的客人家裏,起初還以為是小香河村,他第一個晚上也有這種黑沉沉的陌生感。他感覺頭昏沉沉地,渾身無力,眼皮子沉重,半天才想起他身處何方。他感覺有一縷強光漫射過來,緩緩地向他遊來,然後有人用勁將他翻了一個身,發出微弱的聲音:“劉宇軒、劉副排長——沒事——沒事吧?”
“黎、黎排長,是你嗎?”劉宇軒聽出是黎排長的聲音,提高嗓門回應他。
“是我,宇軒,幫我——一個一個喚醒兄弟們,組織力量,把山頭奪回來。”
“是。黎排長。”劉宇軒發現自己人還活著,這是一種求生的力量支撐他,他是幸運的,打到這種程度,人還活著,這是劫後餘生。
“醒醒,醒醒,焦大哥!”劉宇軒找到了焦明洋,他用了許多急救手法,做人工呼吸、掐人中、捏著鼻子口對口助他呼吸,折騰了好半天,總算將他弄醒。然後找到了惲鵬輝,惲鵬輝也隻是受了輕傷。結果,他們一個一個做人工呼吸,救活了十一個人。
“找齊裝備。”黎寬葉下令收集全部武器,挑選最具殺傷的XM8突擊部槍,每人三枚手雷。
然後,大家用鐵鏟悄無聲息地清除垮塌的表土,不過給埋了一兩米深,一會兒功夫,可以透過磚罅隙看清周圍的動靜。外麵的槍炮聲已經消失,顯然敵人攻下了整個雄巴山。目光所及,山頭山嶺灑滿了銀光,今晚月華如練,素輝清亮,視線很好。不用借助夜視鏡,就可以看清十丈遠的情形。天啦,對方正在用鐵鏟哢嚓哢嚓在開掘,可能是要重新修築防禦工事,提防對方的反攻。
“拿夜視望遠鏡來。”黎寬葉對身後的劉宇軒說,劉宇軒把自己人的望遠鏡遞給他。黎寬葉仔仔細細地察看了一陣,縮了回來。
“兄弟們,都圍過來。有大家夥,他們正在架設自行火炮,這裏成了他們的火炮陣地。”黎寬葉簡單說明明了外明的情況,“這一路排過去,有二十門自行滑膛火炮。我們要破壞它。這給我們反攻創造有利形勢,減少麻煩。這是大功一件。”
“黎排長,我們要想利用夜色的掩護采取突襲,爭取拿下二十門火炮,估計敵人是一個加強排,六十個人左右,平均三個人一門火炮。我們一人要消滅六個人,難度很大。”劉宇軒怕黎寬葉蠻幹,顯然是送菜上門,現在他們十三個人已經是疲憊不堪,戰鬥力極差。
另外一個班長梭溫立功心切:“劉班長,你怕了嗎?我和杜恩蓬上。”
打仗當炮灰的一般是新兵,不知道深淺,判斷不清何時該出擊,何時該縮回來。三個班長都還在,顯然他們都是老油子。
“別打岔。聽劉宇軒說完。”黎寬葉知道劉宇軒的智商在他們之上,他相信劉宇軒的智謀。
劉宇軒感覺全身虛弱無力,這是虛脫的症狀。雖然洞中有桶裝水,有幹糧,但極度的驚嚇、神經繃得太緊,戰爭打得太慘烈,爆炸聲震得人神誌恍惚。
“我們現在好比是鋼,好鋼要用在鋒刃上。我們現在千萬不要輕舉妄動。等反攻開始,我們趁著槍炮聲掩護,我們才有可能一擊見功。否則,我們拿下炮兵陣地,敵人一個反撲,我們還是會給包餃子。現在,我們靜養一下,好好休整,等待時機。”
“嗯。”黎寬葉揮手止住了班長梭溫和杜恩蓬的爭吵,指著大腦,“打仗要靠這個。蠻幹,隻是做無謂的犧牲有何意義?原地休整。現在給我吃飽喝足,補充體力,等著反攻的炮火。然後,我們給他們打一個措手不及。那時候才是奇功一件。”
說是休息,腦袋嗡嗡地響,隻是拚命地咀嚼,喝飲料,然後排泄。時機是等來的。果然在淩晨三點,響起了槍聲,原來,總參謀長黎楠算計好了,敵人絕對會派援軍增援,他們事先設下埋伏,等援軍一到,先將對方一支增援部隊打得無路可逃,隻得往山上逃竄,獨山子的武裝部隊尾隨著攻山,山上的守軍掉過槍口,那是往自己人身上打。守軍一叫喊,一放關,後麵獨山子的追兵潮水般的猛攻,他們逃得快,進攻部隊推進神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