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這幫喝得雙眼血紅的老相好就要撒酒風,韓寶來忙向陳桂山、伍敬堯使眼色,她們可不是來打群架,但比群架難打。她們以柔克剛,靠武力是解決不了問題的。還是自己出麵:“小桃姐、曉珊姐、金玉姐、名玉姐,我行個酒令。我輸了我一定喝。你們輸了,你們得喝。不許耍賴。有種的,就參進來。”
“什麼酒令?劃拳嗎?”她們一聽馬上來了興致,一夥女人亂成一鍋粥。陳汝慧一般在這個時候,絕對不會出麵幹涉,不然她在姐妹麵前可抬不起頭了。玩就玩吧,又不會玩少了一根頭發?也算是共享“單車”了。
韓寶來說:“你們找一個人,我要是認不出。說不出他的姓名,屬於哪一輩?我就喝一碗。我要是說出來了,不好意思。你得喝一碗。誰願意跟我賭,我都可以跟你們賭。我不怕醉!”
“真的嗎?”莫小桃認為太不可思議了。一個村的人,莫小桃能認完,那也不錯了。因為後輩一茬接一茬生出來,又一茬接一茬長大。
“但我有一個條件,必須是今晚在場的。我們錄有視頻,要是視頻中沒有,那是做假,肯定要罰酒一碗。行不行?”
“包括嬰兒嗎”胡金玉馬上想到了策略,怕韓寶來賴賬似的。韓寶來笑道:“為了搞刺激一點,加大難度,包括嬰兒。”
全村的人聽了,都難以置信:有可能嗎?那不要灌壞了韓村官?這時候,韓父、韓母和孩子,都隨陳汝慧走了,讓韓寶來跟她們交興。
韓寶來卻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鬼笑著說:“還圍著看什麼?快去找啊。找我不認識的。或者是抱在懷裏寶寶。隻要今晚露過麵的。都可以。當然要經過對方允許,可不許侵犯人家的隱私權。請吧。”
於是,圍著韓寶來的一夥女人全散開了,馬上去尋找她們自認為韓寶來認不出的人,有在外麵打工,現在回家,第一次露麵;有剛出生,抱在繈褓中的嬰兒。她們就不相信,韓寶來陪了一圈酒過去,就能把三千新麵孔全認完。
陳曉珊真是死心眼,她就找了跟她在服務台的那個姑娘。她牽著這個姑娘的手登了台,她還怕韓寶來把酒作弊,親口嚐了,是真的,才放心讓韓寶來認。韓寶來萬沒想到,陳曉珊太小看他了,他到賀老六那桌陪酒,分明是與賀老六的女兒說了話,問了姓名、年齡,還說了在外麵打工的情況,知道她從前是做酒店服務的。
韓寶來嘴角一翹,臉上現出很鬼的笑容:“曉珊姐,她不是跟你在服務台聊天的蔣曉菲妹子嗎?我叫賀老六叫賀叔,那麼叫她就叫妹子了。曉菲妹子可是在白天鵝大酒店做過服務員領班的,你看這笑容,那是很職業很陽光的笑臉哦。你們一定要跟曉菲練一練笑臉。人家來我們這裏消費,可不是看我們的苦瓜臉的。你們一定要有燦爛的笑容。”
“你笑得也不咋的?”陳曉珊白了他一眼,可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讓他下不了台。陳曉珊輸了,也不賴賬,一口氣把一碗酒喝幹了。喝幹了,喘息了一陣,那海拔不錯的胸,起伏了好一陣子,讓人目光差不多可以折射了。
莫小桃怕一個搞不定,她挑了三個人,三個男人!她素來知道,韓寶來在女人身上下功夫;在男人身上可沒有那麼厲害。
韓寶來看莫小桃可謂用心良苦,三個男人長相差不多,染了同樣的發型、同樣的臉型,穿著同樣的作舊、破洞的牛仔褲,上身T恤。
“喲,小桃姐,你怕是挑來了一個小虎隊吧?眼光不錯,真的可以搞一個組合,就叫小虎仔。”
“是不是三兄弟?”莫小桃想誤導他。
“小桃姐,三碗酒,你可喝不下。願賭服輸,我們說好不準代的。你喝了三碗,你可能要耍酒風。我允許這三位小虎仔幫你代吧。算是給你開恩了。”
“你少廢話。就不興你輸,你連幹三碗。”莫小桃抬起下巴,高踮著腳尖,跟他對視。心裏恨不得拉他走了。
“你找這麼三個小兄弟,想難倒我,你也太小看我了吧?他,蔣叔蔣善青的侄兒蔣先進,今年剛滿二十,一直在深圳一家電子廠打工,至今五年了;他是蔣善青姐的兒子徐豔林,已經隨他姐蔣善雲落戶到小香河,房子已經建好了,到派出所上了戶籍,名正言順地算小香河人。他則是聯防隊陳梓豪的兒子,老婆徐紅自己回來了。可是陳梓豪隻認兒子陳小亮,不認老婆徐紅。陳小亮現在進了猴頭菇複烤廠,原來也是在深圳一家製衣廠打工。對不對?”
韓寶來說完,莫小桃驚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太不可思議了,韓寶來真的沒見過這三個小兄弟,他們可是一周前才從深圳回來了,不過是打一個照麵,連什麼門庭都說得出來,太不可思議了!其實,這有什麼奇怪的,韓寶來在老爵爺家,跟老外賭,三千老外的長相,他都記得絲毫不差。莫小桃搖頭歎息,輸得心服口服,隻得跟三個小兄弟一起喝了三碗酒,還是找男人靠譜。至少可以幫她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