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0美味的學問(1 / 2)

陽膽山海拔在一千八百米左右,在萌渚嶺的北麓,遠看萌渚嶺巍峨聳立在高天,山上秋霧連綿,山峰在雲霧中若隱若現。車開在陽膽山的盤山公路上,跟行駛在天門山的驚險相差無幾。

陽膽山林場場長劉芝秀說:“我們這裏常常雲封霧鎖,很少見到太陽。何況又是晚秋,多霧天氣多。這種霧不是酸霧,而是水霧,對呼吸道沒有任何影響。我們場裏還有十幾位百歲老人呢。”

山裏人豪爽,韓寶來帶的這個團,加上陪同人員有一百五十人。開完會,就在林場的場部招待賓館聚餐,韓寶來要求全場的職工家屬都來聚一聚,一定要拉近群眾與專家的距離,與幹部的距離,不要以為專家、幹部那麼神秘。其實韓寶來也是平民百姓一枚,愛吃喝玩樂。陽膽山來了五百多職工,估計出去打工的人員更多。當一個護林員,誰樂意?駐守的職工,除了管理幹部,就是護林員、派出所、清潔工、獸醫、飼養員、園藝師和工人們;還兩千多離退休人員。林場的負擔不輕啊。

韓寶來開出五百元一桌的招待費,不是天麻宴,又在深山老林,消費水平相對低一點,他就開了一個半價。韓寶來看端上來的菜肴,他知道比天麻宴要強,可以與小香河的大碗瑤家菜比美。野山菌煲土雞、烤竹根鼠、竹筍炒火腿、紅燒石蛙、清蒸回鯊、紫素炒盤龍鱔魚、油炸土蜂子蛋、舂竹蟲炒蛋花、酸椒麂子肉、岩菌粉條。

袁教師問韓寶來:“這是家養的,還是野生的?”

韓寶來朝劉芝秀眨了一下左眼,然後嚴肅地問她:“劉場長,袁老師問你,你這一桌子美味佳肴是家養的,還是野生的?”

劉芝秀還算年輕,三十五六吧,估計跟葉薇薇一個年紀,怎麼當上場長,真是匪夷所思。在這麼一個山溝溝裏,一個剪娃娃頭、打扮得有點像鄉幹部的少婦竟然是場長。

“哦。有些是野生的。”

韓寶來臉一下子繃緊了,寒霜凝聚。劉芝秀不看韓市長臉色,卻用筷子敲著野山菌煲土雞、紅燒石蛙、清蒸回鯊、紫素炒盤龍鱔魚、油炸土蜂子蛋、舂竹蟲炒蛋花、岩菌粉條,都是野生菌的,全好沒敲烤竹根鼠和酸椒麂子肉。韓寶來嚐一下這兩個菜就知道,肯定是野生的,家養的肉質油膩,更沒有如此鮮甜。

袁老師認真地做起了宣傳工作:“別看竹根鼠吃了很多竹筍。但它對竹林的危害可以忽略不計。竹根鼠起了一個很好的間苗作用。竹鼠,它通常吃沒出土的嫩筍,人們還以為它吃竹根。凡是出了土的,它是不會偷嘴的。它也是很好的鬆土專家,它為了搞到美食,它到處鬆土,還貯存它的糧食。它沒有竹筍可吃的時候,他就吃一些植物掉落的種子,這家夥像是天性喜歡貯藏東西,也把一些種子埋在地下。這家夥貪多,將樹上掉下的種子,它會把它所能撿到的種子無一例外地埋進泥土中。大部分,它是沒來得及吃,這些種子到第二年春天就萌芽了。它就是義務播種員。有趣吧?”

杜芊芊吃得嘴唇油光發亮,邊嚼邊說:“所以啊,竹根鼠,她是吃竹筍和植物的種子長大的,它的肉質鮮美,特別烤出來,皮酥脆,肉彈牙,越嚼越有味。營養價值豐富。我爺爺說,竹根鼠可以治風濕病,特別是常年泡在水中的職業病,有很好的療效。”

“袁老師,不用懷疑。這一定是家養的,你看今天這麼多人聚餐,怎麼可能是野生的?現在哪有那麼多野生的?你嚐嚐,家養的,在這種大山環境中養出來的,吃的又是天然飼料,跟野生的也差不多。”韓寶來看袁老師皺起了眉頭,忙解釋了一番;給袁老師夾了一塊上好的大腿肉,袁老師半信半疑吃了一口,感覺真的很酥軟,他以為這可能是家養的。

作為一個有良心的專家,他是不會吃野生動物的,但就是這些存心不良的家夥哄他吃。袁老師看其他專家吃得頰齒留香,也不再爭辯是家養成的,還是野生的,跟著吃吧。客隨主便吧。再加上劉芝秀一個勁說:“袁院士,這是我們農場養的。不信,呆會兒,我帶你去看我們農場怎麼養毛根豬的?”劉芝秀叫竹根鼠叫毛根豬。

韓寶來來勁了:“劉場長送我一對,我拿回去養一養。”

“沒問題。真的可以當寵物養,不過,你要給它吃新鮮的食物,這些家夥在野外生存慣了,它們十分挑食,也十分講究衛生。你還要注意,給它們一個地下室的環境,它們特別喜歡住在地穴裏。”

蔣紹武教授笑道:“韓寶來,你要是連一對竹根鼠都養成不了,我可要給你好好補補課了。我們農大的高材生,不可能連隻竹根鼠也養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