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晚上,韓寶來夫婦就住在市府香樟一號院,當然屈武子住在隔壁。神仙有覺睡,韓寶來睡得很死,陳汝慧推醒韓寶來:“要不要過去看看紫蘭?”香樟二號院與一號院相鄰,韓寶來翻過一丈多高的圍牆就可以了。翻圍牆本來是韓寶來的拿手好戲。紫蘭晚上還在這邊吃的晚餐。現在,肖銳鋒大廚又召回市府了。
“你發神經啊。夫人怎麼跟你說的?”韓寶來摟著她,迷迷糊糊回應她,說話有一點惱怒。
“我睡不著,良心隱隱作痛,我正是為了報夫人的知遇之恩。再說,你又不是沒跟她發生關係。我知道始亂終棄,更是不厚道。我知道愛一個人,卻得不到一個人的滋味,比守活寡還難受。”
“聽話,現在是特殊時候,非常時期。這回中央下了大力氣治我的老毛病,你知道屈夫子什麼人嗎?國家政策研究室參事,主席智囊團人物,派來給我當顧問。屈夫子無意中走露口風,有可能派國安部的特工盯緊我,甚至監視我的一舉一動。睡吧,別瞎折騰了,整出禍來,現在不是三個月,可能是一輩子出不來了。”韓寶來翻過身,壓住她,把她折騰得半死不活,看你還胡思亂想。
韓寶來睡得很死,又夢見了小香河溫泉,好像是斷流了;很多遊客在裏麵吵吵嚷嚷,認識的,不認識的,叫罵聲亂糟糟地,他媽的,怎麼斷流了?怎麼回事,怎麼回事!這噴泉像是給罵出來,突然噴發起來!這水量,比最初見到的噴發量還要凶猛。勢頭越來越猛,將磚塊噴裂開來,將岩石擊碎噴向了半空——危險!趕緊組織遊客撤!韓寶來蒙蒙朧朧醒來,嚇了一跳,有人在他身上喘息!他聞到了熟悉的氣息,熟悉的嬌喘微微,熟悉的嚶嚀輕哼。
顯然陳汝慧與她是合謀的。原來,紫蘭早叫人將地下室打通,她掌控鑰匙,進進出出方便極了。完事,她就悄然走了。
第二天,韓寶來作賊心虛,精神有點恍惚。按屈武子做的日程安排,上午他駕駛巡邏艇,由湘江段而上,過瀕州,進入瀟水,溯江而上察看河堤情況。
屈夫子還以為韓寶來得了相思病,昨天沒有與紫蘭重歸舊好,他心生怨恨。還拿話開導他:“寶來,瀟水的水質還不錯,看上去碧澄一片。雖然是雨天,但主流還是清的。說明本地森林覆蓋,水土涵養好。”
“還沒下暴雨,如果真下了暴雨,還是混濁不清。”
“那肯定。你看,那一段河堤不行,崩岸了!”陳汝慧眼尖,指著一處河堤驚叫起來。
韓寶來把巡邏艇往岸邊靠一靠,原來這擋水牆,由於波濤的衝擊,下麵的泥沙給挖沙船淘空,河岸就崩塌了。韓寶來拍了照,過了東風大橋,一直往南津渡行駛,直到雙牌段,然後繞回來,視察另一邊,一共發現崩塌河堤十一處。
韓寶來馬上打電話,責令零陵區區委書記劉漢瑤、區長曹景娥趕緊過來開現場會,他們原來走馬觀花看了一下,下麵淘空了,沒有發現。兩人一看韓市長提供的視頻,嚇得他們臉色都變了。韓寶來還是仁義齊天,責令他們全部修複。劉漢瑤有點不知所措:“氣象台預測最近一段時間,有高壓槽對流雲團籠罩上空,我市將會有暴雨,怕,怕修複來不及了?韓市長,你撤了我,我也想不出修複的辦法?”
“跟我上船。”韓寶來拉著兩人上了船,韓寶來把巡邏艇開到一處最嚴重的淘空堤前。他拉著劉漢瑤換了潛水衣,背著氧氣瓶跳下了水。到水下看得更清楚,水下部分全部垮塌,這是人工采挖河沙造成的惡果,沙子采空,那是一個深坑。兩人在水下,用皮尺丈量了一下,崩塌處長達三丈,可不是那麼好修複的!水下作業,修複起來困難特別大。
韓寶來打電話趕緊叫**開車到零陵區河西大碼頭,**看了崩塌情總值他也直搖腦袋,翻著白眼說:“枯水季節才好修複。現在這麼深的水位,施工人員穿著潛水衣下到一兩丈深的深水區作業?開玩笑。”
韓寶來說:“小黑哥,投石料行不行?”
“你有那個本錢投?我畫一個草圖給你看。”**畫了一個斜麵,下麵是撈沙形成的深坑,有的深坑是一個巨大的天坑,石料一扔,全部填進深坑,不起一點作用。
“那就搞預製件。”韓寶來目光緊逼向**黝黑的臉。
**摸著腦袋,哢哢敲著紙麵,迎著韓寶來灼熱的目光,下了決心似地說:“打鋼管,就在斜坡上打鋼管,把預製件用巨大的鏍母固定在大堤上。打鋼管——問題不大,但要派十一條駁殼船過來,我們工地的鑽機有現成的,能作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