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魔 刀(1 / 3)

徽州,棲鳳山。

棲鳳山北瞰徽州城,南臨新安江,林木青翠,禽鳥鳴唱。江水繞山而過,青山綠水交映,風光秀美無限。相傳古時有鳳凰棲居山中,山名便由此得之。

山頂,一處莊嚴古樸的宅院。正門之上掛著,兩塊匾額。一塊是老主人題的,“逍遙山莊”。上麵還有一塊,卻是太祖皇帝親題的,“逍遙侯府”。

莊內正堂之上,也掛著一塊大匾,寫著“清淨無為”四個字。堂首紫檀雕螭案上,擺著一尊鏤花青銅香爐,燃著淡雅的沉香。

吳世良站在案前,雙眼微閉。淡淡香氣沁入心脾,不覺寧神靜氣,隻教人忘卻所有俗世煩惱。

恍惚之間,吳世良猛地睜開眼睛,抬頭望著那塊匾額,莫名又想起了往事。

二十六年前,吳世良科場不得意,偏又放不下兼濟天下之心,傾盡家財追隨逍遙侯,開設豐利號,經營朝廷稅銀。誰想隻過了兩年,逍遙侯就閉門清修,銀號的擔子全落在吳世良身上。也虧得梁相照應,年年都為朝廷省下數十萬兩的銀耗,也算是立下一樁功績。

當年第一次上棲鳳山,也是站在這塊匾額之下,空有一身抱負。如今再來看,卻似轉了一圈,又重回起點。吳世良輕歎一聲,心中唏噓不已。

正感慨間,忽然心中一悸,吳世良當即轉過身去。廳堂裏多了一位清瘦老人,穿著粗布長袍,須發花白,正對著他頷首微笑。

吳世良收起思緒,走上前去,拱手說道:“侯爺,討擾了。”

麵前的老人,像極了山野鄉間的老翁,隻是雙目溫潤如玉,讓人倍感親切。倘若換做另一個人,怕是說什麼也不肯相信,他就是名動天下的逍遙侯端木玄。吳世良仔細打量幾眼,見老人鬢角已全白,不禁暗自感歎,侯爺也老了。

端木玄拱手回禮,說道:“賢弟客氣了。外麵的事情,多虧了有你。”

“慚愧”,吳世良深吸了口氣,慢慢說道:“我這次上山,也是不得已。梁相引退後,朝中局勢頗有些變動,相府裏派人捎來口信,邀侯爺進京一敘。”

端木玄輕輕一笑,說道:“月盈則虧,功成身退,乃天之道。我們都老了,就該享一享清福,何苦去多操心?”

身在朝堂,梁相必定有苦衷。吳世良卻也不好多說,點了點頭,又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猶豫一下,低聲說道:“前些日子,銀號裏收到程家夫人的書信。我隻覺得奇怪,托人打聽一下,才知道程老禦史聽了些閑話,執意要把孫女許給錢家一個後生。那後生也是兩榜進士,聽說很得燕王賞識,親自收做了門生。”

端木玄歎了口氣,點了點頭,說道:“難怪婉兒捎來口信,這個月要回山莊,卻是委屈她了。”

吳世良吃了一驚,把書信遞了過去,說道:“大小姐這個時候上山,豈不是要氣壞程家老爺子了。”

端木玄接過書信,小心收好,說道:“端木家對不住他,此事我再想一想。”

吳世良點了點頭,又走近一步,低聲說道:“近來生意也不太順,太原分號調撥邊城一批銀子,平白讓歹人劫去了。豐利號開了二十幾年,這可是頭一遭。聽鏢局說,對方很有些來頭,還害了兩個鏢頭的性命。侯爺,要不要跟若水觀打個招呼,請武當真人幫忙查一查。”

端木玄擺了擺手,說道:“鏢局丟了銀子,自當報衙門去查。兩位遇害的鏢頭,銀號裏支些銀子,好生撫恤。”

吳世良苦笑了笑,說道:“侯爺放心。六扇門孫大人答應了,親自帶人走一趟,隻盼能查個水落石出。”

端木玄鬆了口氣,說道:“六扇門去查,那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