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冷哼一聲,說道:“你來看我,就這麼站著麼?”
端木銘心轉過頭來,走到跟前,打量柳依依幾眼,長舒了口氣,說道:“你沒事就好。我還打算追上你,送你去京城。”
柳依依低頭笑了笑,側身說道:“別站著,進來坐下說話。”
端木銘心連連點頭,跟著柳依依走了進去。
屋子裏,一塵不染。靠牆的琴案上,擺著一張琴,前麵卻有兩張凳子。端木銘心皺了皺眉頭,聽方才的琴聲,他們兩個倒是情投意合。
柳依依招呼端木銘心,走到小桌旁,相對坐下。
端木銘心又看了琴案一眼,低聲說道:“方才的琴聲,如山間泉水,蜿蜒而下。可聽著,卻像是有什麼心事。”
柳依依眼睛一亮,問道:“你聽出來了?你也喜好彈琴麼?”
端木銘心出神一會,搖了搖頭,答道:“我娘會彈,還給我留了一張琴。可惜我不會,隻好到處去聽別人彈。”
柳依依眨了眨眼睛,又問道:“你娘,為什麼不教你?”
端木銘心不願再說下去,看著柳依依,輕聲問道:“你怎麼來黑虎堂了?”
柳依依沉默片刻,答道:“我在路上,遇到了強人,錢財都被搶走了。幸好錢秀路過,才救了我一命,又帶我來這裏。他還說,你會來接我走。”
原來是錢秀救了她,可真是有緣分。端木銘心心中不悅,出神一會,點頭說道:“你沒事就好。隻怪我自己,讓你一個人去京城,卻讓他救了你。”
柳依依怔了一下,搖頭說道:“是我自己要走的,不怪你。”
端木銘心看著她,忍不住說道:“以後,不管你想去哪裏,我一定送你去。”
柳依依登時笑了出來,脂玉般的臉上,微微泛起紅潤。
端木銘心又發呆一陣,低聲問道:“你怎麼,成了馬堂主的義妹?”
柳依依咬了咬嘴唇,側過身子,伸手托起發髻,輕聲說道:“你過來看。”
端木銘心愣了一下,傾身靠了過去,淡淡的體香撲鼻,不覺一陣激動,隻得屏住呼吸,仔細看了看,白皙的後頸處,有一枚紅豆般的胎痣,分外誘人。
端木銘心當即直起身體,喃喃說道:“膚若凝脂,領如蝤蠐。果然不假,古人誠不我欺。”
柳依依放下發髻,轉過身來,白了他一眼,嗔道:“你又胡說,隻會欺負我。”
端木銘心連連擺手,說道:“沒有。我怎麼敢?”
柳依依低頭笑了出來,又抬頭看著他,低聲問道:“你,看見那枚紅痣了麼?”
端木銘心點了點頭,答道:“看見了。”
柳依依舒了口氣,慢慢說道:“我自小就有這枚胎痣,除了兩個親近的姐妹,再沒外人知道。可馬堂主見我第一眼,就我問是不是有這枚痣,又說我和我娘長得很像,肯定是當年恩人的女兒。”
端木銘心愣了一下,問道:“什麼恩人?”
柳依依目光閃了閃,答道:“京城裏的柳禦史,馬堂主的大恩人,後來被仇人害死了。馬堂主說,我是他們的女兒,當年被人救走的,卻不想如今又遇見了。馬堂主要報恩,就認我做了義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