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拓笑了笑,說道:“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好的。你留在山上,等蘭心郡主回來了,多陪陪她。”
端木銘心鬆了口氣,想了想又說道:“你也別跟他們鬥了。陪著婉嫂子,不好麼?”
端木拓怔了一下,笑道:“江湖什麼樣子,你還不明白麼?以前你可以安心遊山玩水,不過是因為有人在幫你爭鬥。”
端木銘心頗不以為然,明明是他們鬥來鬥去,把江湖搞成現在的樣子,也不願再跟他爭論下去。
端木拓走近一步,拍了拍端木銘心的肩膀,說道:“朝局動蕩,江湖也不太平。你以後別亂跑了,在山莊好好讀書。考個功名,娘也能安心了。”
端木銘心心中難過,冷哼一聲,側頭說道:“我的事,不用你管。我隻勸你,別再為難吳世叔了。”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端木拓搖頭笑了笑,又豎起彎刀,臉上黑氣隱現。
端木銘心出了東院,徑直去了飯廳。程婉和柳依依早已在桌旁等著,卻不見葉正的人。程婉招呼他坐下,三人一同吃罷早飯。程婉收拾了幾樣吃食,裝進食盒裏,隻說給葉正送去。又讓端木銘心帶著柳依依去後院,侯爺要見他們。
兩人一路走進後院。到了左側閣樓前,端木銘心停了下來,低聲說道:“我不進去了。”
柳依依猶豫一下,說道:“那我自己進去。”
端木銘心點了點頭,也沒再說話。
柳依依深吸了口氣,走到閣樓門前,輕輕敲了敲門。
“進來罷”,裏麵有人說道。
柳依依伸手推開門,輕輕走了進去,反手將門帶上。
屋裏空蕩蕩的。地上散落幾個蒲團,牆壁上掛著一幅畫。一個白發老者盤坐在蒲團上,對著那幅畫一動不動。
柳依依走到老者身旁,停了下來,不由得往牆上仔細打量幾眼。那幅畫約莫五尺多長,三尺來寬。畫著一位風華絕代的女子,身穿鵝黃長裙,罩了件荷綠衣裳。眉目清秀,神情端莊,隱隱透出幾分英氣。右上角還題著兩行詩,筆跡蒼勁有力。
“綠兮衣兮,綠衣黃裳心之憂矣,曷維其亡”,柳依依默念道,不由得有些出神。
老者側過頭來,輕聲說道:“她是銘心的母親,倘若還活著,見到你肯定很高興。”
柳依依又看了一眼。畫中女子麵貌,跟端木銘心有些相像,隻是眉頭微蹙,似乎有心事。當即跪了下來,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
老者點了點頭,說道:“好孩子。”也看向畫像,自顧說道:“小荷,銘心也長大了。你放心罷。”
柳依依心念一動,說道:“銘心不太舒服,沒跟進來。”
老者笑了笑,說道:“他從小就不喜歡這裏。”
柳依依左右看了看,低聲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老者答道:“這是滄海軒,他母親的臥房。後來我改叫濡沫軒。”
柳依依怔了一下,喃喃說道:“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老者轉頭看著她,目光閃了閃,忽然問道:“你若看見了那兩條魚,會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