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搖了搖頭,勸說道:“你師父是你師父,你自是你。世上肯定有真心的,姐姐別說氣話了。”
孔秀不願再提了,問道:“你讓銘心跟我走,是不是想自己去寶帶橋?”
柳依依點了點頭,說道:“誰想沒走多遠,就遇到了這兩個歹人。”
孔秀猶豫一下,輕聲問道:“你真想知道,當年柳禦史的案子?”
柳依依目光一閃,點了點頭。
孔秀歎了口氣,慢慢說道:“前幾日,我從沈二爺那裏,打聽到柳禦史的消息。十幾年前,柳禦史與燕王是至交好友,多次上書彈劾逍遙侯,後來被人抓住了把柄,梁相與逍遙侯一同請旨,將柳家滿門抄斬。直到今日,吳中城裏,也沒人敢再提柳禦史的舊事。”
柳依依臉色煞白,愣在原地,過了好一會,喃喃道:“柳家滿門抄斬?”
孔秀心中不忍,猶豫片刻,低聲說道:“京城傳言,柳家有個女嬰被人救走了,後來不知所蹤。沈二爺特意交待,柳禦史是吳中名士,隻要他女兒願意,二爺可以做主,將柳小姐許給嶺南經商的外甥,一世平平安,衣食無憂。”
柳依依低頭落淚,過了一會,說道:“我就是命苦,跟誰也不會有好日子,姐姐不用管我了。”
孔秀咬了咬牙,說道:“我原本不想告訴你。可你剛才說,世上肯定有真心的。銘心對你就是真心的,別再想以前的事了,你們在一起會有好日子的。”
柳依依擦幹眼淚,抬頭看著孔秀,說道:“多謝姐姐。我會好好對他的,你放心就是。”
孔秀心酸不已,往地上掃了一眼,深吸了口氣,笑道:“這呆子有什麼好的,你卻拿他當寶貝。我看你們兩個,還真是天造的一對。”
柳依依也笑了出來,問道:“姐姐有什麼打算?”
孔秀心想,成全你們就是,說道:“我自在慣了,可不願待在一個地方。”又衝柳依依笑了笑,低聲說道:“我先去殺一個人。”
柳依依吃了一驚,問道:“你,又要去殺人?”
孔秀壞笑幾聲,說道:“我不高興了,就要殺人。”
柳依依神情驚慌,低聲說道:“姐姐又嚇我。若是有空,常回來看我們。”
孔秀心中無奈,笑道:“你們有什麼好看的?等你們生了小娃娃,我回來看娃娃一眼。”
柳依依臉色微紅,說道:“你總是取笑我。”
孔秀笑得更歡了,湊到依依耳邊,悄聲問道:“怎麼,你是不願意,還是不懂啊?”
柳依依羞紅了臉,轉過身去,也不再理她。
孔秀又往地上掃了一眼,暗道自己已經盡力了,長舒了口氣,起身說道:“我走了。”走過去提起兩具屍體。
柳依依怔了一下,急忙問道:“銘心不會有事罷?”
孔秀答道:“放心,過兩個時辰就醒了。”想了想,又丟下兩具屍體,先將端木銘心提了起來,送進左側臥房。
柳依依也跟了進來,隻守在床邊。
孔秀又叮囑一句:“外麵亂得很,你們別走太遠,每月自會有人送來柴米。”徑自走出去,提起兩具屍體,搬到湖邊,又找了條小船,運到湖中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