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銘心還是一動不動。
吳小月仔細打量幾眼,卻見他消瘦了許多,忍不住又喊了一聲,仍是毫無反應,也不敢亂動,回頭看向冷老夫人,問道:“老夫人,銘心哥哥到底怎麼了?”
冷老夫人也不答話,緩步走到床前,打量端木銘心片刻。又將手指搭在他手腕上,把了一會脈,鬆開手沉吟一陣,慢慢說道:“他身體並無大礙,唯獨心脈受損。屋子裏,又點了玲瓏峰的安神香,用來穩住神魂。如此推斷,想必是受了極大的刺激,誘發心脈舊傷。神不守舍,沉迷於執念之中,不願再醒來。老身觀他命相,多有波折。年輕人,又大多逃不過一個情字。可診知,此病因情而起,須忘情得解。”
因情而起,莫不是依依姐姐又生他氣了?銘心哥哥對她那麼好,為什麼還要生氣?
吳小月心煩意亂,猛地又想起了楊銳。心中一陣難過,不由得低下頭去。
端木玄輕歎一聲,拱手說道:“夫人診斷如神,老朽佩服。他先是鬼麵蠍毒侵入心脈,後又吸入斷念禪香,心性已然受損。偏又斷不了情根,深陷幻境之中。不知夫人可有什麼好法子,救他一命?”
冷老夫人搖了搖頭,答道:“讓他活著,倒也不難。隻是他沉迷執念,自己不願醒來,旁人卻沒什麼好法子。”想了想,輕笑一聲,又說道:“當年犬子,也是如此。老身卻覺得,神遊天外不再受世間之苦,於他也算是解脫了。”
端木玄默不作聲。
吳小月聽著像是不想讓銘心哥哥醒過來,心中又驚又怕,插話說道:“銘心哥哥隻是生病了,他一定會醒過來的。小月求老夫人,治好他罷。”說完又衝冷老夫人躬身行禮。
冷老夫人皺了皺眉頭,歎道:“能不能治好,暫且不說。就算讓他醒過來,他也會忘記一切。從此渾渾噩噩,累人累己。”
吳小月愣了一下,也顧不得太多,接話說道:“不會的,我會照顧好銘心哥哥的。求老夫人救救他罷。”
冷老夫人目光一閃,說道:“小丫頭,可莫要說賭氣話。”又側頭掃了一眼端木玄。
端木玄卻似如夢初醒,自顧說道:“花開花落,俱是本心。如此看來,一切都是命數。”
吳小月吃了一驚,也不知他在說什麼,問道:“侯爺,你怎麼了?”
端木玄衝她笑了笑,說道:“小月,你先出去。我有話和夫人說。”
吳小月還是不放心,掃了木床上的端木銘心一眼,也不願意出去。
端木玄又說道:“放心,我會想辦法救他。”
吳小月點了點頭,衝兩人欠身行禮,慢慢走出廂房,又將房門小心關上。
等了一會,端木玄深吸了口氣,看向冷老夫人,問道:“我若用夢蝶之術,引他走出幻境。夫人可有辦法醫治?”
冷老夫人怔了一下,說道:“青衣兄乃是大道中人,早已堪破紅塵。何苦又執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