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等王笑了笑,說道:“鋪子外有兩口棺材,成色不錯,宋大人不妨買回去。”
宋謙愣了一下,猛地又想起那兩口合著的棺材,不禁笑了出來,拱手說道:“九王好手段,宋某佩服。”
平等王抬了抬手,又問道:“鎮南將軍麾下的南關總兵,聽說與宋大人也有些交情。”
南關總兵手下兵精將勇,又扼守要害之地。俗語有雲,“得南關者,王南疆。”
宋謙也知道南關總兵頗為關鍵,隻搖了搖頭,說道:“十一年前,南關總兵的兒子在京城犯了些事,宋某替他開脫了。總兵大人雖說領情,可之後來往也不太多,卻不知九王聽誰說起的?”
平等王說道:“我讓人在南關經營數年,此等大事又怎麼會不知道?”
宋謙思量片刻,低聲說道:“他鎮守南疆二十餘年,按說早該升任鎮南將軍了,可他也算半個九黎族人,朝廷終究不放心。即便如此,要說動他改投燕京,也絕無可能。”
平等王輕笑幾聲,說道:“要說動他是不可能,可說動朝廷就容易多了。”
宋謙心中疑惑,問道:“說動朝廷,什麼意思?”
平等王答道:“倘若有人向朝廷告密,南關總兵心存怨恨,與燕京溝通交結,圖謀塞關自立為南疆之主。你說,皇帝會怎麼辦?”
宋謙當即笑了出來,說道:“如今形勢下,朝廷一定會快刀斬亂麻。”
“不錯”,平等王接話說道:“六扇門接到密旨,昨晚已經派人從京城出發了。你想不想,再賣個人情給南關總兵?”
宋謙連連點頭,說道:“朝廷要自毀梁柱,也怪不得別人。”盤算一陣,又皺了皺眉頭,說道:“就算拉上這兩位總兵,燕京也未必有多大勝算。”
“這兩個人雖說關鍵,也的確不能左右大局”,平等王笑了笑,說道:“我今日找你,隻為昨晚收到的一條消息。韃靼汗已經製住了左部王,準備集結各部,大舉入塞南下。”
宋謙大吃一驚,搖頭說道:“燕王府在汗廷有使者,為何我們沒收到消息?”
平等王冷笑一聲,說道:“事發突然,左部王部族眾多,汗廷還不敢先報知燕京。”
宋謙不覺激動起來,深吸了口氣,問道:“漠南的左部王軟硬不吃,燕王一直拿他沒辦法,這次怎麼被韃靼汗製住了?”
平等王答道:“我隻知此時,左部王就囚禁在汗廷。韃靼汗也已下令,召集大漠各部。天意如此,興許就是要成全宋大人的富貴榮華。”
殺人者王侯,竊鉤者盜賊。
宋謙心中忿忿不平,這些年自己再怎麼盡心竭力,也不過是一枚棋子,隻能貪圖些蠅頭小利。唯有經曆過屍山血海,才有資格跳出棋盤,分享天下大利。
平等王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慢慢說道:“韃靼人入塞南下,牽製住西北邊兵。宋大人再說動兩位總兵,倒戈相向。燕京鐵騎席卷南下,南關兵馬趁勢北上,京師唾手可得。宋大人必定名垂青史,子孫世代血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