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等王歎息一聲,說道:“若隻讓他殺人,不過是把凡刀。可這天下人,是殺不盡的。”
黑衣人冷哼一聲,問道:“那就由著他,帶個女人躲起來?莫不是還想讓他多生幾個兒子,再出來一起殺麼?”
“放肆!”平等王厲聲喝道,周身死氣湧動,頭頂那點藍焰騰起尺許高。
屋子裏頓時陰風陣陣,仿佛有無數冤魂從地底下爬了出來。
黑衣人直挺挺站著,眼中絲毫沒有懼意。
過了一會,陰風停歇,忽閃的藍焰也縮成了一點。
平等王拍了拍黑衣人的肩膀,說道:“我知道。白老弟死了,你很難過。”
黑衣人搖了搖頭,說道:“我們都老了,早晚要死。可等我們死了,還有誰會記得族人的仇?還有誰會記得受苦的百萬賤民?難道我們真要蒙著麵入土,沒臉去見地下的曆代先祖麼?”
平等王一動不動,宛如泥塑一般,過了許久,沉聲說道:“我們死之前,一定要讓他們永絕希望。世世代代,跪在神刀之下。”
黑衣人似乎不太明白,看著平等王,目光閃爍不定。
平等王沉吟片刻,緩緩說道:“神刀的威力,隻在擊破世間幻象。他們不再相信,才會沉淪地獄,唯神刀是從。”
黑衣人似乎明白了,問道:“一把刀,就能讓他們怕了麼?”
平等王答道:“隻要擊破幻象,他們就與禽獸無異。馴服一群禽獸,一把刀就足夠了。”
黑衣人想了一會,說道:“他們還沒有死心。江湖上,還有真武聖劍和青袍客的傳言。”
平等王冷笑幾聲,說道:“等時機到了,我一定會讓他們死心。”
黑衣人拱手說道:“九王,現在就召回神刀。一起殺上棲鳳山,斷了他們的念想。”
平等王擺了擺手,說道:“不著急。眼下最要緊的,是推動燕王起兵南下。天下兵鋒再起,我們才有機會報仇,救出受苦的百萬族人。”
黑衣人點了點頭,沉默一陣,又問道:“我們苦心經營的兩條線,原本是用來跟燕王做交易的。為何要輕易送給別人?”
平等王輕笑一聲,問道:“你覺得,燕王信得過我們麼?”
黑衣人答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燕王用我們,可絕不會信我們。”
“不錯”,平等王又問道:“若是燕王不起兵,我們那兩條線,能換回百萬族人麼?”
黑衣人搖了搖頭。
“宋謙卻不一樣”,平等王慢慢說道:“我把這兩條線給他,為了自己打算,他一定會全力推動。不管是水到渠成,還是引起朝廷警覺,燕京都必反無疑。隻要中原戰事一起,我們還有大把的機會,跟燕京或朝廷做交易。”
黑衣人似乎明白了,深吸了口氣,拱手說道:“九王高見,是我急躁了。”
平等王抬了抬手,問道:“吳世誠那,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