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懷誌拱手答道:“師父息怒。師弟每到月圓之夜,必定大醉一場,好像也是為了那個姑娘。弟子不敢如實相告,隻是怕師父惱怒,再責罰師弟。弟子也明白,師父責罰了師弟後,心裏比師弟還要難過。”
縱使英雄蓋世,也難過情字一關。楊銳若真中意哪家的姑娘,為什麼不肯說出來,大不了拚著劍宗宗主的名頭,去給他提親,總能遂了他的心願。這孩子,莫非真變了心性?
寧無塵沉默良久,輕聲說道:“以後他想喝酒,你就讓他喝。後山清苦,你當大師兄的,對他多上點心。”
古懷誌神色微變,拱手說道:“弟子這就去後山,讓他戒了酒,專心悟劍。莫再惹師父生氣。”
寧無塵抬了抬手,慢慢說道:“醉酒之後,忘卻塵俗煩惱,劍術卻也容易入空靈之境。一百三十年前,本門有一位前輩,也是因情入癡,因癡嗜酒。醉劍功夫卻極為了得,昆侖試劍中也隻輸了半招。”
古懷誌目光一閃,輕輕笑了笑,說道:“如此甚好,弟子明日去勸師弟,好好準備參加昆侖試劍。”
寧無塵搖了搖頭,說道:“算了,先不去管他。以後有空,你再代為師去看看他。”
古懷誌拱手答道:“弟子明白了。”
寧無塵定下心神,又說道:“你去回複昆侖派,先將試劍之事應下來。再說事關重大,還要三派詳細計議。”
古懷誌低聲問道:“那就先不應下來?”
寧無塵笑了笑,答道:“此事不能不答應,卻也不能輕易答應。”
古懷誌點了點頭,說道:“弟子知道該怎麼說了。”
寧無塵舒了口氣,見古懷誌還站著,又問道:“還有別的事麼?”
古懷誌低聲答道:“華山派為了關中的生意,又跟丐幫惡鬥了幾場,吃了不小的虧。魏師叔請師父,務必去西安一趟。”
寧無塵心中有氣,說道:“眼下這個時候,還要顧著生意,怎麼如此不分輕重?你去回了他,也讓他知道收心。”
古懷誌麵有難色,拱手說道:“怕是回不掉了。弟子昨日收到消息,裴家老夫人生了急病,連夜下山一趟,卻見魏師叔也在裴家。老夫人托我,請師父下山一趟。”
寧無塵思量片刻,深吸了口氣,說道:“你去準備一下,我中午便下山。”
古懷誌答道:“弟子這就去準備。”拱手退了出去。
寧無塵心中千頭萬緒,獨自在殿中站了許久。
等到中午時分,古懷誌準備妥當了,又來後殿請寧無塵。寧無塵領了古懷誌,又帶著幾名弟子,一同下山直奔裴家莊。剛到大門口,裴家家主已然候在門外,臉上盡是憂色,勉強衝寧無塵等人拱手笑了笑。
一行人下了馬,寧無塵拱手回禮。
裴家家主也不多說,徑直領著寧無塵等人進門往裏走。院中的下人都低著頭,不敢輕易言語,氣氛頗有些沉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