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信目光閃了閃,低頭說道:“方丈師兄教訓的是。佛法俗務,不可偏廢。”
弘慈深吸了口氣,麵有悲苦之色,緩緩說道:“你隻知極樂淨土遙不可及,立足俗世又千難萬難。卻不知若無佛法護持眾生,守住靈台清明,世間早已沉淪地獄了。少林弘揚佛法,慈航普渡,才會有無量之功德。這才是本寺傳承千年的根基所在。”
弘信又跪了下來,低聲說道:“弘信知錯了,請方丈師兄責罰。”
弘慈側頭看了端木銘心一眼,問道:“公子既已查明他不軌之行,不知打算如何處置?”
端木銘心不動聲色,想了想,說道:“弘信大師,乃是少林寺菩提堂首座。如何處置,自當由戒律堂定奪。”
弘慈點了點頭,又看向弘渡,問道:“師弟,依律當如何處置?”
弘渡沉吟片刻,答道:“弘信持戒不嚴,勾結邪魔外道,依律當杖責處死。但念他是菩提堂首座,又於本寺有大功績,還請方丈師兄從輕發落。”
弘信吃了一驚,抬頭看著弘慈,大聲說道:“方丈師兄,我本以為是替少林著想,誰知卻是入了魔道,甘願領死謝罪。”
“阿彌陀佛”,弘慈歎息一聲,說道:“老衲疏於教導,你的罪責須分擔一半,又念你久在知客堂效力,荒廢了修為才誤入歧途。如此便廢去你一身武功,逐出少林做一個田舍富翁,也算遂了你的心願。你可有什麼話說?”
弘信沉默一陣,衝弘慈磕了一個頭,說道:“弘信領罰。”
“好”,弘慈接話說道,抬手按在弘信頭頂百會穴上,臉上金光隱現。
弘信當即一聲悶哼,倒在地上抽搐幾下,昏死過去。
弘慈舒了口氣,轉頭看向端木銘心,說道:“公子方才的佛法之論,讓人辯無可辯,當真高明之極。老衲欽佩。”
端木銘心輕輕一笑,拱手說道:“慚愧。方丈大慈大悲,憐憫眾生之苦,在下更是敬仰。”
弘慈也笑了笑,說道:“靜淵掌門捎來書信,說起了公子的塞外之行,老衲原本還將信將疑。今夜公子舉手之間,又為本寺除去了一大隱患,卻由不得老衲不佩服了。當真是英雄出少年……”話還沒說完,忽然眼中神光一閃,側頭看向院牆,說道:“阿彌陀佛。施主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見?”
“哈哈”,院牆上傳來大笑聲。
接著人影一閃,落下來一個黑衣大漢,滿臉花白胡子,看著弘慈大笑不已。
弘渡喝道:“雷胡子,還敢來生事?”右拳當即擊出,拳勁剛強無比,卻不帶起絲毫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