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星冉頗有些心動,猛然又想起那把魔刀,歎道:“昆侖與魔刀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再去跟黑火合作,豈不是要被世人恥笑?”
寧無塵擺了擺手,大笑幾聲,勸說道:“我等隻是與黑火合作,各取所需罷了。等大功告成,師侄又悟出了無形之劍,則此一時彼一時,再去找魔刀尋仇也不遲。”
魏長風附和道:“就是。等劍宗成了武林領袖,是非曲直都由師侄說了算,誰還敢笑話我們?”
祁星冉猶豫不決,又慢慢坐了下來。
魏長風衝寧無塵笑了笑,也坐了下來。
等了一會,寧無塵低聲問道:“祁師侄,可知道臥薪嚐膽的典故?”
祁星冉點了點頭,答道:“忍辱負重,方能成就大事。”
寧無塵正色說道:“越王忍辱負重,隻是其一。趁人之危,背後發難,乃是其二。一夕功成,萬世景仰,則是其三。若他也講究什麼氣節道義,早就身死國滅,為世人恥笑了。”
祁星冉深以為然,恍惚之間似有所感悟,低聲說道:“大道無形,不落形跡,不拘是非。”
“說得好”,魏長風又拍了拍茶幾,誇讚道:“大道本就是相通的,隻須為劍宗謀利,就可不計小節不拘是非。師侄天資聰慧,日後必能將劍宗發揚光大。”
祁星冉陡然覺得自己上升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境界,眼前似乎多了一條陽關大道,卻又不知會通向何方,心念一動,卻想起昔日師父的教訓,不覺皺了皺眉頭,問道:“寧師叔,習劍之人,當以劍正心。若一味劍走偏鋒,卻失了本心,豈非舍本逐末?”
寧無塵目光一閃,從容答道:“師侄所言甚是。習劍修行,自當恪守本心,劍才不會入了邪路。可若做了劍宗宗主,身負劍宗百年興衰,諸般行事則與習劍之道大相徑庭。須時刻以劍宗之利為根本,不可再不知變通泥古不化。”
悟劍自是悟劍,行走江湖自是行走江湖。若不去唯利是圖,豈不是要被旁人踩在腳下。
祁星冉當即拿定主意,點頭說道:“先見一麵也好,且聽他有什麼說法。”
魏長風登時長舒了一口氣。
寧無塵又問道:“師侄莫急,可要先與天雷師兄商議一下麼?”
祁星冉怔了一下,擺了擺手,答道:“天雷師叔向來古板。此事我等議定即可,不必多讓外人知曉。”
三人對視一眼,不得都笑了出來。
魏長風心情大好,說道:“今晚我在芙蓉閣擺酒,與師侄不醉不休。”
昆侖山的日子,太過清淡了。
祁星冉忽然覺得,祖師爺定下的許多門規不合時宜了,隻歎了口氣,說道:“人生寂寞,還是魏師叔會過日子。”
“哦”,魏長風目光閃了閃,笑道:“師侄以後若是寂寞了,隻管來西安找我,保證讓你食髓知味。”
三人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