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一打了個哈欠,疑惑的給“有琴先生”傳音:“真的是頓悟,不是搞錯了吧?這時間未免也太久了……”
對方沒有回答,他的眼神貪婪的將廉胥君每一個角度的側臉描繪,或許隻有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他才能這樣肆無忌憚,小一在一旁擔憂的絞著衣服,暗一的眼神也跟他主子一樣,悄悄飄了過去。
小一今天還是紅褂子,襯得一張小臉越發氣色紅潤,眼光更加流光溢彩,看著看著,暗一就開始發出意味不明的傻笑。
廉胥君的身體忽然顫了顫。
“有琴先生”不滿的瞪視過來,暗一連忙捂住嘴:他影響到廉姑娘頓悟了?
他笑的有那麼大聲嗎?
就連小一也投來埋怨的眼神,暗一連忙捂著嘴,腳下無聲的後退。
轟隆一聲,他恨不得挖心掏肺證明這一回不是他。
然而不需要了,前一刻還是風和日麗的天氣,忽然間電閃雷鳴,雨絲如簾連接了天地。
“你們看,她的手是不是變了?”
始終保持一根手指點在花苞上的廉胥君已經變指為掌,在枝頭後遮住了風雨,那根頗有靈性的枝條在她手心撓了撓,風雨來的迅猛,同樣也散的突兀。
不過幾息的時間,雲層散去,又見驕陽。
有道光落在廉胥君的身上。
自從散去女媧之力後一直傷勢未愈的經脈中被灌入澎湃的生命力,她覺得那些脆弱了許久的筋脈比起從前更為強韌,試著深吸一口氣,濃鬱的天地靈氣從四麵八方聚來,爭先恐後的湧入她的體內。
她閉著眼睛,聽見有個聲音問她:“將女媧之力散去,後悔嗎?”
廉胥君想也不想的回答:“不悔。”
“倘若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的決定,會改嗎?”
廉胥君堅定的告訴它:“不改!”
“那麼,”那個聲音虛無縹緲,廉胥君的手自發向前伸出,有樣小小的東西落在她手上,她攤開掌心,看見一個小小的花苞,“看著它,你想到了什麼?”
小小的花苞經曆了風吹雨打,不但不像之前那樣朝氣蓬勃,反而有些懨懨的缺乏生氣。
廉胥君的嘴角彎了彎,將它輕輕托起。
“生命!”
這一刻,無論是南觴國還是遙遠的東臨、西婺國人,都遠遠看見一道刺目的光柱自天際落下,降在南觴國的土地上,那澎湃的靈力甚至從萬裏之外擴散到四海八荒。
“這是什麼靈物出世?”
大部分不知情者是這樣猜測的。
然而那些光被廉胥君毫不猶豫從自己身上引渡到那早已不支,快要散了生機的花苞上。
小小的花苞在光芒裏開出絢爛的花,花落,結果,鑽入土壤,下一刻,參天大樹自地下升起,巨大的樹冠遮住了方圓百米,陽光細碎的從樹葉間投下剪影,與剛剛她手上十分相似的小花開滿了枝頭,與此同時,廉胥君身上不斷湧現的靈光也慢慢消散。
微風吹過,淡淡花香沁人心脾。
孔胤飛、小一、“有琴先生”、暗一都有些不知是夢是醒的恍然。
南詔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這是什麼樹?”
有聲輕笑響起。
“我想,大概是生命之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