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冬知的突然造訪讓栗文濤和鄒秀媛十分意外,畢竟他都已經跳過他們直接同族裏的長輩見過麵達成協議了,他們實在想不通他到這裏來的理由。
接到門口保安的電話時,栗文濤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讓保安再三確認這才帶著鄒秀媛和栗沄沄趕出來。一看還真是穆冬知,隻是再一看他身邊還站著一個栗青,鄒秀媛滿臉喜色的臉一下就沉了下來。
栗文濤畢竟要老謀深算一些,不像鄒秀媛這樣目光短淺,十分客氣地打招呼:“穆先生。”
穆冬知對這個人並無好感,隻是朝他點點頭客氣了一下:“打擾了。”說完便牽著栗青的手繞過他們朝傭人樓走去。這下不僅栗文濤他們三人,就連栗青也不得不扭頭看他。
“穆先生。”栗文濤在身後喊,急急忙忙地跑上前不露痕跡地攔住他們的去路,笑眯眯地朝穆冬知道:“客廳在那邊。”
穆冬知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入目是一片燈火通明。
“可是我沒打算去你們家做客。”他的語氣依舊平平淡淡的,可是這話怎麼聽怎麼不客氣。栗青看到栗文濤滿臉堆笑的臉一瞬間變得通紅,盯著穆冬知看了半晌,就在她以為他要破口大罵時,他卻隻是幹笑了兩聲。
不遠處的鄒秀媛見狀,朝身旁的栗沄沄使了使眼色,後者卻像沒看見一樣站在那兒。本來上次訂婚宴上,她見穆冬知長相俊美,又氣度非凡,對他還是很有好感的。哪知道他一來就羞辱了她一番,這口氣她還沒咽下去呢。讓她去討好他,做夢吧。
這麼想著,胳膊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栗沄沄瞪大眼睛看向身旁的鄒秀媛,怒氣衝衝地質問:“媽,你幹嘛掐我?”
“我的祖宗誒,小聲點兒,”鄒秀媛恨不得捂緊她的嘴,恨鐵不成鋼地說:“你再這麼看著,栗青就要成為穆夫人了!”一直被她踩在腳下的栗青突然攀上了穆冬知這樣的高枝兒,她聽到這消息的時候差點把牙齒都咬碎了。
栗青不過是和她那戲子母親一樣長了一張勾引男人的狐狸臉,論氣質、內涵哪裏比得上沄沄,鄒秀媛認定穆冬知肯定是被先入為主的觀念迷惑了,她堅信隻要他多和自己女兒相處肯定會發現誰是沙子誰是真正的珍珠。
栗沄沄哼了一聲,嘴角噙著冷笑不屑道:“我將來嫁給思言,一樣是穆夫人。”雖然穆思言當了好些年的私生子,可穆叔叔原配死了那麼多年,伯母也登堂入室成了名正言順的穆太太,現在榕城上流圈子裏誰還記得那些陳穀子爛芝麻?
鄒秀媛簡直都不知道怎麼說這個女兒好了。最近栗文濤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看她越發不順眼了,逮著一點小事兒都能把她罵得狗血淋頭的。可大兒子胳膊肘總往外拐,小兒子一天到晚不見蹤影總是惹是生非,她也就指著小女兒找個好歸宿讓她爭口氣,在丈夫麵前也硬氣一點。
可栗沄沄這樣任性,向來寵著她的鄒秀媛也忍不住罵她:
“你當真以為嫁給穆思言和嫁給穆冬知是一樣的麼?”
鄒秀媛憤恨地盯著穆冬知緊緊握著栗青的手,語氣越發不好:“你還有沒有點腦子,你以為那穆冬知是什麼人?”
“思言是穆家唯一的繼承人,我這個穆夫人還比不過那個晦氣鬼?”她雖然這麼說,但心裏還是隱約覺得穆思言和穆冬知完全不是同一水平線上的人物。上次訂婚宴上,就連穆叔叔那樣的人物都對他很敬畏的樣子。
可事到如今,要讓她放下身段去跟栗青那個晦氣鬼爭,她還怕髒了自己的手。
鄒秀媛對海外穆家不太了解,隻是從栗文濤那兒大概知道穆思言將來繼承的那個“穆家”,不過是海外穆家的一個微不足道的旁支而已。但此時她也沒法兒跟栗沄沄解釋,見她這樣軟硬不吃,歎了一口氣隻好放棄,自己一個人跑了過去。
見鄒秀媛踩著高跟鞋小跑過來,栗青都替她的生命安全擔心。等她氣喘籲籲地跑過來,栗青就驚訝了,跟鐵釘差不多粗細的似的鞋跟怕是有八厘米高吧,竟然沒斷。栗青默默地想,設計這鞋子的人還真是了不起。
“穆先生,先到客廳去坐坐吧,”絲毫不懼穆冬知身上散發出的冷冽氣息,鄒秀媛熱情地邀請:“我們沄沄特意為您做了點心,正好可以嚐嚐。”說著又看著不遠處的栗沄沄說:“這不,我們沄沄害羞,不好意思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