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抬頭審視張曉竹,張曉竹的心髒跳得厲害。看了一會兒,那個人說:“你簽個字吧。”並隨手將衣服遞給了她。
張曉竹拿著衣服擠出人堆,舒了一口氣。
蕭飛對張曉竹豎起大拇指,說:“厲害,佩服。”
張曉竹無奈地說:“但願不會有下次。”還下次,這次都嚇死她了。要是露餡了,這下她肯定出名了。領衣服的人那麼多,被人傳來傳去地,還不知道會被傳成什麼樣呢,到時候,她可憐的聲譽啊,可就掃地了。
李舒衝張曉竹眨眨眼,調皮地說,“你的清譽被毀,你就賴著玲兒不就行了。”
張曉竹作勢要打李舒,“你說什麼,你當我龍陽君啊!你才毀我清譽呢!”
一旁的蕭飛看著她們兩個一個追著一個趕著,也跟著嗬嗬地笑著。以前,她都是在家裏住,從來沒有住過校。說不定,這個宿舍會給她不一般的感受和回憶。
蕭飛對著李舒和張曉竹喊道,“喂,你們難道不想試試你們的新軍裝嗎?”
“想啊,想啊,當然想了。”李舒一邊躲著張曉竹的追趕,一邊說。
蕭飛學著京劇的唱腔說,“那就請兩位小姐隨我上樓吧!”
她們的打鬧引得路過的同學紛紛側目。
唉!這三個小妮子,估計到哪兒都能成為焦點,或者說是風景。
三個女孩興奮地上去試衣服。穿上軍衣,三個人頓時神氣起來。李舒對著鏡子裝模作樣地敬了個禮。三個人對著鏡子擁抱著笑成一團。
好興奮。以前也有穿著迷彩裝軍人,覺得那樣子很帥氣。但是,這時穿起來,你瞅瞅我,我瞧瞧你,又是別有一番滋味了。
剛好這時,宋玲兒推門進來,看到她們一身的迷彩服,興奮地尖叫:“哇,帥呆了。”
蕭飛一看到宋玲兒,就審問這個罪魁禍首:“你跑到哪裏去了。”為了她,她差點和曉竹吵起來;為了她,曉竹撒了個彌天大謊,連輔導員都咒上了。嘖嘖,真虧她想得出來,還在醫院呢!
宋玲兒沒有親曆剛才的悶雷陣陣,也就體會不到此時蕭飛的心情。所以,她看著蕭飛,一臉無害的表情,“我去買電話卡,然後上街吃了碗麵。”她隻是吃了碗麵,沒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呀!為什麼,她貌似有種如狼似虎的表情。
宋玲兒不說還好,說了之後,蕭飛的心裏就更加不對勁了,她們為她操心,還差點兵戎相見,這位老人家居然在外優哉遊哉地吃麵呢!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接著,蕭飛陰陽怪氣的話就說出了口,“敢情您老人家還有心思吃麵啊!”
宋玲兒被蕭飛弄得一愣一愣地,完全找不著北,於是,疑惑地問:“怎麼啦,出什麼事了?”發生什麼大事,她可是非常無辜,完全不知情啊!
張曉竹說:“要領衣服了,我們到處找不到你的人。”說完之後又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輔導員會不會知道,剛來就這樣,不進黑名單才怪。”
“怎麼可能呢!那些人早就走了,誰沒事還專門跑回來告訴輔導員這件事情。除非……”
張曉竹立刻緊張起來,“除非什麼?”
蕭飛瞅瞅正一臉疑惑望著他的眾人,“除非,我們的曉竹同誌把我們玲兒小姐的衣服黑了,玲兒小姐沒有服裝,自然就不能參加軍訓,自然,輔導員就知道了,自然就會追查,自然就真相大白了……”
李舒在蕭飛的頭上輕敲一記,沒好氣地說,“你在自然下去,曉竹就抓狂了。”
宋玲兒聽她們一唱一和地,也沒聽出一個道道來。不得已,隻好把李舒拉到一邊問,“發生什麼事情了,我完全不明白。”
李舒笑著說:“為了你,曉竹今天做了一次壞孩子,她撒了謊才幫你領到的。”
宋玲兒不明所以,“什麼壞孩子,什麼幫我領到的。”
“你不在,沒有辦法領到衣服啊,曉竹說你在醫院,還說輔導員也在醫院,還好,發服裝的人沒有仔細盤問,否則,事情傳出去,曉竹就慘了。”
宋玲兒聽李舒這麼一解釋,方才明白,她們剛才嘰嘰喳喳說的是什麼。曉竹又為什麼長籲短歎的。
她拉過張曉竹的手,感激地說:“謝謝你,曉竹。”
當然,李舒把張曉竹和蕭飛是如何爭執的事情隱掉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就讓它隨風飄散好了。
張曉竹笑笑說:“不用。你得把號碼告訴我們,也方便我們找你。”現在,宿舍裏隻有宋玲兒有手機。2001年那會兒,手機對很多學生來說還是一種奢侈品,尤其是大一的學生。
宋玲兒把號碼告訴了她們,三人都記在了自己的號碼簿上。宋玲兒笑著說:“以後,一定隨叫隨到。”
李舒說:“玲兒,別總惦記號碼了,來,快把衣服換上,就差你了。”李舒把衣服遞給宋玲兒。宋玲兒蹦蹦跳跳地走進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