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極致冰寒自靈魂深處緩慢但卻無法阻止的倒卷上來,蔓延至骨髓、血脈,直至溢滿渾身所有的細胞。

這之後,蔓延的趨勢竟不見停止,連夜聆依終身的部分空間都在一瞬間被冰凍住。

夜聆依緩慢的深吸幾口氣,將那冰凍之力漸漸收束到體內,她此刻靈魂實在虛弱,竟險些駕馭不了。

夜聆依那一頭長及腳踝的青絲,一點一點的從發根白至發梢,轉眼便是雪一般的顏『色』。

夜聆依能夠感覺到,仿佛是因著這寒冷,她的靈魂倒是與這具全新的軀體更為契合了。

果然的,以心血精魂為引,壽命為祭,下子母之蠱,蠱入靈魂,生死無可脫。

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夜聆依還是有些不知道該以何種態度麵對這每日日出之前日落之後必至的各一個小時的極致寒冷與痛楚。即便她早已從身到心的習慣。

夜聆依仍舊閉著眼,卷翹的睫『毛』輕顫著,彰顯了她內心的不平靜。

恨嗎?自然是恨的。這樣的冷與痛,又有幾人能能夠淡然處之。更何況,這下蠱之人,乃是她的生身母親。

怨嗎?有什麼好怨的。她害的她盡失所愛,她灌她一瓶“魔魅”,夠公平。

悔嗎?有什麼可悔的。雖說當日隻要遂了她的願去死便能一了百了,斷不會至今日這般“死”都不能擺脫的境地。可若真是那樣,又何來今日的她?

況且,她堂堂第一殺手,做事從來不悔。

夜聆依緩緩睜眼,習慣『性』的掃了一眼西方,這才收回視線打量這方空間。

其實對於幻玄內另有乾坤她早便已明了。

當初她靈脈被巫離月所廢之後,之所以仍能夠運用靈力,便是得益於幻玄的供給,所以她早便有所猜測。

不過眼下的情況委實是超出她所料的。

這幻玄內何止是一方空間,分明是一個完整的世界。

她從巫離月從巫族帶出的書上看到過,空間器皿需得空間係修者修為大成之人割裂自己的隨身空間的一部分為引,悉心溫養,日久乃成。

次屬『性』的空間係修煉者本就稀少,更何況還有修為限製。而且空間係修者的隨身空間是隨著修為的增長而不斷擴大的,已經割去的部分,便再沒有在修複之理,空間器皿的稀有珍貴程度,可見一斑。

再者,就她所了解,百個平方的空間便已是稀有之物了,可幻玄內的空間,她用全力去聽卻仍聽不到有盡頭!

更重要的是,竟然連日月星辰的東升西落都具備,這真的是一般意義上的所謂空間嗎?

須彌納芥子,化一整個世界入這方寸之鐲。

幻玄的來曆,隻怕是不簡單啊。

不過,夜聆依撥弄了一下腕上的玉鐲,那又怎樣呢?

她是這空間的主人,所以這空間越神秘越強大,於她,好處反而更多。

“依依,你能看見了對不對,對不對,那你幹嘛一直盯著那破鐲子看啊,快抬頭看看如此英俊帥氣可愛爆萌的我啊!”

夜聆依竟是被這自戀的話勾起了難得的好奇心,依言抬頭望去。

果不其然,映入眼簾的,便是一顆她之前所猜想的“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