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穿過這一扇空間之門,夜聆依抬眼向四周望去。

“這,是結束了?”眼前分明是夜陵的主空間。這所謂的試煉陣法,竟這麼容易?

其實她也不想想,從一開始未進入此地的針對靈識的『迷』陣,到後來的萬獸『潮』,再到後來的萬株靈『藥』和泯聲箭,對於修煉者來說,哪個不是致命的,以為誰都像她那麼變態嗎?

等不到鳳惜緣的回答,夜聆依轉頭去看他,卻發現他一直正盯著這方空間的唯一一物——正中央的祭台在看。

那祭台長寬足有百米,台階一級級向上,倒像極了一座小型的金字塔。

在那祭台頂上,有著一張祭桌。

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能見到那桌子上有三樣東西。

夜聆依眯眼細看,一把墨『色』的簫,一塊奇怪的紫『色』的菱形晶體,而他看著的,則是一把棕『色』的古琴。

夜聆依剛想說些什麼,未及轉頭之際,驚覺身邊的空氣一陣波動,幾乎是下意識的,夜聆依就將手中一直在握的蝴蝶刀甩了出去。

以鳳惜緣的身手,蝴蝶刀根本不可能近的了身。

但卻因為他此時全部心神都在那把琴上,躲閃的極為倉促,衣袖竟是被劃破,發出“刺啦”的一聲刺響。

但好在,終究是把他攔了下來。

鳳惜緣一下豁然轉身,眯起了那雙精美的過分的鳳眸看向她,劃破的衣袖無風自動,薄唇微微抿起。

這樣的他才是第一次見麵時他給她的感覺,不容忤逆的上位者。

迎著鳳惜緣隱含怒意的眸子,夜聆依麵『色』不變,下巴微抬示意他抬頭看。

隻見在那寬闊的祭台正上方,緩緩顯現出一個透明的身影。

這出場方式,倒像極了鳳惜緣,同是幽靈一般。

不過眼下這人,乃是實實在在的靈魂體。

那略顯透明的人影約莫四十來歲,一身青袍,看不清麵容,卻是給人一種麵對星河的浩渺感。

想來,這便是此地的正主了。

中年人先淡淡的掃了更近的鳳惜緣一眼,而後看向了夜聆依。

夜聆依目光平靜的與他對視,卻不說話。

中年人再度看了鳳惜緣一眼,而後向著夜聆依所在的方向平伸出手。

夜聆依眉頭緊皺,她有心反抗,卻是根本動作不了!

伴隨著他的動作,夜聆依很明顯感覺到,原本在進入夜陵時流速就加快的血『液』,此刻流動的更快了。

恍惚間,她甚至都能夠聽到血『液』在血管裏“嘩嘩”的衝刷聲!

這異樣,來的快,去的也快。

隻一會兒功夫,夜聆依的血『液』就平穩了下來。

但同時,一層朦朧的金光從她身體裏一收即放。

這是,血脈的力量?

或許是物極必反吧,那樣兩個驚才絕豔的人生出來的孩子卻先天丹田破碎,根本無法儲存半點靈力。

她也因此而隻能如前世一般修煉靈魂,來引動幻玄裏的靈力,好在這一世,有了那禁術,她更為得心應手一些。

夜聆依細細的感知了一下,未覺有何不同。

這血脈力量,於她實在是有些雞肋。不過若是日後再對上夜家人,她當不會再束手束腳。

隻是不曾想,這夜家的祖先竟真是一位已臻至帝級的人物。

“年輕人,你最好別去碰那東西。”一直未曾開口道中年人對鳳惜緣道,語氣惘然。

鳳惜緣停下步子,沉默的看向他。

“那幾樣東西,不屬於人間,不要妄想了。”

帝級修為的人,早已是站在了修煉這座金字塔的頂峰,連這樣的人物都會發出“不屬於人間”這樣充滿無力的感慨,這一琴一簫一水晶,到底是何物?

而且,不出意外的話,此地這麼多高等級的修煉者便皆是因這幾樣物事而亡!

鳳惜緣沉默著看了那中年人好一會兒,緩緩開口:“汝心已墮。”

說完,他轉頭,步伐堅定的邁上了那台階。

中年人氣息一滯,良久輕歎:“老夫死了已不知多少年,何談‘心’!你倒是有一顆王者之心,隻是可惜了,總有某些事,是你必須要低頭的。”

中年人歎息著,看向夜聆依,道:“小輩,他如何,老夫沒有立場去勸,但於你,老祖宗還是多說一句。血脈改造之後,你的資質絕對冠絕全族,速速離開此地吧!他日你去往上界,若是......罷了,罷了,已是幾萬年過去,早已是物是人非。”中年人說著,本就有些透明的身體漸漸淡化。

不是離開,而是消逝。

許是他大限便是此時,又許是適才他幫她激發血脈之力耗光了神魂,但更或許,是因鳳惜緣那一言,無意之間點破了他一直以來的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