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空曠蒼涼的荒原中央,一身黑衣的少女抱著一襲紅衣的男子悄無聲息的前行著。

今天已是第三天了。

但她們走了不過半程。

中心到出口的直線距離其實並沒有這麼遠,但她們卻需要躲避往日根本不入眼的那些死靈。

腳下的步伐越來越沉重,夜聆依能聽到的事物也有些模糊,為了安全,她不得不慢了下來。

前世她最差的便是耐力,來到這個世界三年,魔魅也早已把這具本就差的身子蝕化的極弱。

短時間的爆發可以,但時間一長,弊端就會顯現。

但夜聆依還是有意地控製了自己呼吸的力度。

餓的受不了的加菲早已鑽到她懷裏陷入了自主沉睡。

天地蒼茫,隻剩下她懷裏這個人。

隻是眼下,這唯一的溫度也變得虛弱。

算算時間,此刻應還未天黑,也或許是還未天明。

但總之,現在不是休息的時候。

她需要做點什麼來轉移注意力,以便再堅持一會兒。

“為什麼?”許久未開口,夜聆依的聲音有些幹澀低啞,但鳳惜緣就在她懷裏,自然聽得到。

然而她卻許久沒有聽到回答。

夜聆依停下步子,定神聽了聽他的呼吸,發現他又暈了過去。

夜聆依緩緩坐了下來,放直雙腿,把鳳惜緣懷裏的琴簫放到一邊,讓他枕到了自己的腿上,騰出了雙手。

一直未結痂的左腕處,蝴蝶刀的冷光帶起一絲血線。

夜聆依把有些發酸的手腕懸在了鳳惜緣的嘴唇上方。

眼前開始有模糊的景物出現,但卻沒有熟悉的冷與痛,她恍神之際,手腕一下被人攥住。

夜聆依渾身一僵,前幾次的時候,她都很小心的在他醒過來之前收拾好,但這一次剛好卡在這個時間點,大概是雙腿知覺的恢複,使得他提早醒了過來。

其實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要背著他幹這件事,隻是覺得就應該是不該讓他知道。

鳳惜緣一語不發,但盯著她的目光卻異於之前,熾烈的灼人。

夜聆依動了動手腕,他很順從的放開。

“休息吧。”夜聆依道。

鳳惜緣眸子微微一眯,撐地坐起來,手卻落在了她腿上。

氣氛一時有些凝滯。

夜聆依氣息微『亂』,若可以,她也不願生受那寒疼,但是,他的手怎麼會這麼燙呢?

夜聆依『亂』七八糟的想著,想到了她之前問的那個問題,想著這是個不錯的打破尷尬的方法。

於是她又問了一遍:“為什麼?”

為什麼要那麼做,明明她們不過就是利益維係的合作,他為琴,她為求順心,各取所需罷了。

至多,是有些棋逢對手的惺惺相惜。

可他那樣,若她一直不醒,他搭上的,就是『性』命!

鳳惜緣怔了一瞬,覺得她這個問題實在突兀。

到底是為什麼呢?

他想了一會兒,而後竟忽的笑了起來,道:“生死不離,福禍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