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的坑窪藤蔓,也是擋不住曆史這輛小破車前行的。雖然它兩個輪子都不齊整,但是誰沒有個儲備的小宇宙呢?
七月二十五日,那是個漸漸熱起來的豔陽天。
隻剩一口吊命的氣的“未來女帝”,以她處世以來最溫和也最掉價的方法,快刀斬『亂』麻,處理了一攤子爛事。
那日在逍遙王府的人,誰都沒有死,甚至哪個都沒有垂危,隻除了她自己。
真是難得的狼狽。
二十六日醒過來到二十九日不得不站起來,夜聆依歪在床上閉眼聽著若水忙進忙出肝火日盛,腦內空『蕩』『蕩』的,隻有如上想法。
說是她行,說是若水也行。
“我說,大大大厲害人,怎麼你中個春『藥』都還要別致不俗呢?我聽過不少男人被女鬼女妖的吸幹陽精,怎得你一個女人,對一群男人,也能陽氣虛缺,精血虧空呢?!”
被三道催命符拿來,尚還惱著的簡忌陽,才不會對若水的“想當然”有什麼科學解釋,他樂得一旁清閑看笑話。
而夜聆依又很讓所有站著的人舒心的有精神聽人說話而沒力氣自己說話,甚美!
可出好大一口惡氣!
日子,就在若水忙裏偷閑的懟病人中,悄悄兒得往前磨著。
二十六日,夜聆依被隻裹著中衣就被捉到這裏的簡忌陽三針紮醒,收了若水第一波冷嘲熱諷,也知道了現今細節裏的各方各人;
二十七日,侵曉,一夜不眠不休玩兒似的嚐試,冷汗濕了一打被褥,夜聆依的右手終於能夠活動自如。黃昏,早在京中閑晃了不知幾日的陸家老頭子家主陪奈何天鮮嫩嫩的少『婦』領主高調入京,與此同時,夜聆依左手亦能動,平靜淡定的開口一句不講醫理道理的“本宮已為有夫之『婦』,自然身具陽氣,大管家,見笑”惹得若水摔門而去。
二十八日,晨起,能夠下床並確定自己能自主解決生理問題後,模範病人夜聆依喝了三天來的第一杯水,閃身會幻玄,洗了夏天時候的三天來的第一個澡。直至日頭偏西,若水午時出去許久過後,簡神醫終於大發慈悲,準了夜聆依的進食。
二十九日,是個大日子。
欽天監作為一個高『性』價比的『政府』部門,職奉高而職責少,其中的官員生活安樂,精神世界還是蠻有品的,會認真幹活,好好上進。但,監正大人再剛正不阿,他也架不住一位有顏有錢、有人有權的妙齡女子的威『逼』利誘、軟磨硬泡。
也隻有事後獨自歎:
一連多少日晴好的天,本就像個笑話似的“登基”,偏偏選在了二十九日,即便那是上麵那位欽點的,那受嘲的還不是他們欽天監!烏雲漫漫,風雨瀟瀟,上數十來年映京的七月份都不會有這樣的天氣,倒是很稱他自己的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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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日的天氣,委實是令人陰鬱煩躁,不過嘲諷欽天監這事兒,倒是監正大人自己想多了。
有這件事本身的轟動,誰還會管那些個反倒合了時宜的天氣這種細枝末節呢。
寅正不到,最勤勤懇懇的大人們也還在妻妾的被窩裏沒鑽出來呢,那傳旨的太監就天降似的,端坐到了各府各家的大廳裏——大門上的門栓都是活活的。
卯時許,接了太上皇的聖旨的在京的大大小小的官員們,或如年輕的右相夜玉笑這般乾坤在握的,或如太子一黨般惶惶不安的,或如逍遙王一脈般怨憤不已的,都不得不起了車架趕往朝華大殿。
武家這一代的皇帝了不得呀,看遍朝堂起伏的柳一山著一身中書令的正朝服,從幾百年的世家大門裏出來,終是忍不住一歎。他從先帝的時候看著,就曉得這位的薄情短視,誰曾想人才過中年,竟『性』情大變,袖手江山也就算了,這一點都不講究的禪讓聖旨,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