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為什麼對方臉皮如此之厚?還是為什麼對方如此勇氣可嘉。

就在她身邊的鳳惜緣,聽到了這句隔開玄胤的感知,獨獨說給了他聽見的話。

可是他再熟悉他家夫人的身心,也沒法兒從她著前所未見的狀態裏,憑三個字就猜出她的思維。

但是,這“為什麼”具體所指為何,其實並不重要,就像夜聆依真正要問的那個問題的標準答案是什麼,也不重要一樣。

“夫人,你若覺得此事不該,那便不該,不必有理由。你也從來不需要所謂理由,不是嗎?”鳳惜緣拿同樣的語速,同樣的聲調回道。

這話讓不知情的人聽去,絕對會以為此乃敷衍。“若”“字怎麼講,此事”又是指什麼事?

但夜聆依當然能明白,她真正想要的,可能也正是這麼一句話——

方才那動搖像是從來沒存在過一樣,那道眼看越裂越大的縫隙轉瞬複原,她就又成了那個橫行無忌,我即道理的夜聆依。

的確,她從來不需要,就像她男人所說,硬要扯一個的話,“她覺得不應該”,也就夠了。

管它是為了正義還是邪惡。

再多的煩惱不解,化作的實在的拳頭就好!

“咳咳……”看樣子,玄胤終於緩了過來,不顧再牽動傷口的,咳了個地動山搖。

沒經曆過真正的疼痛的人,突然被貓撓一爪子,會出離的憤怒。但如果第一下是獅子給的,他卻會直接跳過憤怒這一假性過程,直接墜入恐懼。

玄胤接下來這一句話,大概就是第二種情況。

“吾與汝所為乃對賬交易,得失多寡,本即你情我願,何來貪汝便宜之言!”這破碎粗糲的聲音,和夜聆依當初在幻玄裏睡了上月後剛醒來的那一次有的一拚,許是湊巧被那一下子拉破了嗓子。

不過,這話本身,差不多就是認慫了。

可夜聆依的態度一點兒沒變:“嗯?這話裏話外的,難不成,你還覺得,自己虧了不成?”

“一換二,如何不虧!”

這二人極有默契似的打著啞謎,究竟當時彼此給出了後來又兌現了什麼,隻有直接經曆過的兩人一獸知道,而加菲又沒在這裏。

可鳳惜緣半點不知情的情況下,卻並不急著去問。也許,是因為他心裏明鏡兒似的,知道這兩位雖各有各的目的,但這個點上達成一致後繞來繞去不說清,防的就是他。

他始終被夜聆依不鬆手的拉著,場上不需要他的時候,就站成一個透明人,看戲看的津津有味。

“這樣,”夜聆依接上的話一無耽擱,二無異樣,幾乎信手拈來,“可是,爺說是你占了便宜,那就是你占了便宜。”

她就是敢不在乎臉皮的“理直氣壯”。畢竟,現在是玄胤的老命握在她手裏,她才是主動權的掌握者。

而她意思意思的動了動纏著金絲的那隻手,動作雖相對微弱,但金絲的特質卻會保證這點動靜過出幾百裏,原原本本的傳到玄胤那裏去。

於是幾百裏外的“黑山”瞬間再沒了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