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最開始的時候,那河靈確實是想文思儀與阮煙杪“一把抓”,哪個都不放過的。

但是現在,一方麵它腹背受敵,另一方麵文思儀這隨時可能給跪的,是有點兒過於不給力了。

相對,阮煙杪那“蝴蝶”無論是本身的體積色彩還是剛才那一回合中所展現出的攻擊力,都是能升一個維的惹眼及“拉仇恨”。

所以,那河靈的選擇是人之常情,雖說它也不是人。你死我活的戰爭之中,選擇一個更有價值的女人而非可有可無的男人,實在不能說是沒品。

更何況能把這這一點襯出“平凡感”的真正沒品的事情,還在後頭——

明顯已擺出迎戰姿態的“蝴蝶”完全被無視了。那河靈最終選定的核心進攻對象,乃是“蝴蝶”身前那隻近兩米高的繭,也就是已經陷入無意識狀態、絕對不能再算個完整戰力的阮煙杪。

長達八天的追逐拉鋸戰,再怎麼樣互不了解,彼此的戰鬥風格,也都能摸清了。但,文思儀於莫大的煎熬之中分心朝這邊看來看到了這情景,到底是忍不住的在心底罵了一句“無恥”。

那可是個無可爭議的大美人,人家出“絕招”和你打,你卻光明正大的“偷襲”人家,不是無恥是什麼?卑鄙嗎?

然而,不過轉瞬之間,文思儀腹誹的就變了對象。

雖說他清楚“窩裏鬥”不好,也同意背後議論女子實非大丈夫所為。但是就他看見的這場,擱誰誰受不了!

新的一道“水牆”不知預先蓄了多大多久的勢,預備著不知“真麵目”為何的招式,攜幾欲把限製它發揮的河道衝垮的力道迎麵席卷而來,端的是一派“氣勢洶洶”。

生死之間,文思儀終於被逼出了日常時候是遠超他能力的應對。

他本就站在挽靈弓的弓身與弓弦之間,此時一腳蹬上握把處一個借力,上身便往弓弦上壓去。

挽靈弓力量上頂不住場麵了,但至少還能隨他心意而動。文思儀“孤注一擲”般撚起剩餘可供使用的所有靈力,拉起了一箭。

靈力箭是他貼著自己的腰拉起來的,箭尾化出來甫一貼到弓弦上,挽靈弓原本晃晃悠悠看上去隨時可能滅掉的幽幽綠光,便突然暴漲了起來。

少年人身子柔韌底子好,爆發力又強,即便之前很是狼狽,現在仍是能以高難度的姿勢爆發出超乎想象的力量來。

文思儀整個人被弓與箭的作用力帶著,流星一樣“射”了出去,堪堪在那“水牆”舔上他袖口的前一秒,把自己從這足以至死的境地裏拔了出去。

驚險而又刺激,隻是最終呈現出的畫麵,似乎是差了一點……說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整條洮河都在敵方的掌控之中,河上這條出路他和阮煙杪還算“完好”的時候都沒能踏上,所以眼下唯一的活路,就隻有……一頭紮到河床的淤泥裏去,且是越深越好……

而文思儀自己逃成功了,也不至於再不去管阮煙杪。三分之一秒的時間裏他鑽進泥裏暫時安全後,剩下三分之二秒他小心著探出視線來去看阮煙杪,這才能嘀咕出那句“阮煙杪,怕不是隻蝴蝶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