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聆依成功救了人,暫時哪兒都沒去。
洮河水上一艘靜船,文思儀這守著“美”沒當成“英雄”的站在船頭,羽釗那是“英雄”但沒救成“美”的立在船尾。還有三個人則都在船艙內:鳳惜緣在拿著迷迭妖那根“白玉棍子”有一搭沒一搭的轉著,歇一歇動一動,並不嫌那東西嘰嘰歪歪的吵,夜聆依則是在不錯手的照顧阮煙杪。
得絕醫大人親手給予的細致入微的照顧,這在天下人看來,那定是無上的待遇。但是阮煙杪被各種內服外用的藥催著醒過來,睜眼就看見這個人的時候,卻隻覺得太陽穴突突的疼。
遵循“趨利避害”的金剛原則,她凝神意識到這個人是哪位爺之後,立刻就偏頭往遠處躲。
而後“嘭”的一聲,腦袋撞到了床板上。
八天的驚險都沒能傷到這顆漂亮的頭顱半點,如今卻栽在這上頭。
夜聆依正在不緊不慢的扯紗布的手一頓,她抬起頭來,麵無表情站起身,即刻扔下了手頭所有的活計,打了個響指,轉身就挪到鳳惜緣那邊去了。
片刻,船頭船尾一黑一白,兩個男人便不分前後的衝了進來。
看樣子,這兩位先前八成是被嫌礙事兒趕了出去,並被勒令過不許進來。
這人竟還能這樣有良心?阮煙杪口裏嘶著氣,另一隻手扯了扯自己身上怎麼看怎麼奇怪的衣服,意外的覺得舒適簡便的同時,又有些受寵若驚,帶一絲不可思議。
這位爺肯屈尊降貴的幫她換衣服?
阮煙杪持續嘶著氣撐起上半身來,繞開擋著視線的文思儀往外看去,果不其然見一道靚影行過。所以不是她幫她換的衣服並處理的傷口,所以這人來之前就料想到了後續會有的麻煩,還專門擼了個不知哪裏人士的姑娘過來。
看她剛才是在扯紗布,但她身上的傷口顯然還不到需要換的時候,沒準兒人家扯著玩兒呢。
阮煙杪如此快的意會到了這份貼心,本能鬱悶的同時,也實在難以知道她理當以何種情緒麵對。
“哎嘿,醒了啊,你感覺怎麼樣?殘廢沒殘廢啊?”原本文思儀也沒和阮煙杪熟到開口無忌的程度,但這麼多天裏無數次同生共死過來,他自覺自己在人麵前也有個“不一般”在了。又因為一脫離了危險他自然就改了狀態,回了他日常吊兒郎當的樣子,所以文思儀湊上來說的這一句,那叫一個自然而然。
至少比欲言又止了半天的羽釗要好太多。
但他的“好”也就僅限於和羽釗比了。
阮煙杪先前瘋起來那一下子,完全是不計後果的,可是“後果”當時寬限過後還是要計較她的。而現在,任誰左右兩個肺上各被紮了一個豁口,喘氣都疼的時候,也不會想多說話。遑論把時間浪費在這麼個戲“戲精”身上。
因此阮煙杪隻是伸出手來,掌心朝外衝著他打了個製止意味的手勢,連個拒絕厭倦的表情就懶得給。
而後下一秒,就是體現人與人區別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