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煙杪走時瀟灑,一葉扁舟淺水悠悠,身後是不相幹人的目送並文思儀破開了的罵罵咧咧,甚有意境。但她們這一路注定是不會太平了的。
首先她自己就是帶著氣走的,一部分在夜聆依和之前那雕像,一部分在自己覺得冤枉的文思儀,剩下一部分萬年不變,還在怎麼著都是錯兒的羽釗——她這一遭可是剛剛抓住了人家的軟肋,而麵對著羽釗,阮煙杪必然是不惜扔了自己本就不值幾個錢的麵子的。
巧的是,羽釗現在是投鼠忌器,偏偏還帶著點兒先前不能及時救人更險些好心辦壞事的愧疚,除了這些,他仍要數年如一日的,防著這喜怒無常的人前一秒溫存後一秒捅人……
饒是有吞天獬這不知從哪裏鑽出來的東西禍禍氛圍,也沒有鬆快多少。
何況這沒用的貨,一隻白玉棍子都能把它欺負的哭爹喊娘……
這事兒還要從二十四日早上,鳳惜緣知道了夜聆依瞞他事兒的那時候說起。
那不知怎的覺得它有意思、好長的時間都把注意力放在它身上的人,自己心尖尖上的人有了不小的事情,自然是沒有心思搞別的了。
迷迭妖自然也就是這個時候趁亂得了自由。
而吞天獬,它是早早的和羽釗一起到了這裏的,算是第一批人,隻不過它和“那蠢白玉棍子”那麼容易就被人捏到了手心裏去不同,鳳惜緣它是早在文家就見過的,見了他人在這裏,怎麼能不躲著走。所以它一直沒有現身。
直到二十四日這時起文家的人多起來,那叫獸躲著走的男人忙起來,那白玉棍子嫌命長似的在它麵前哆嗦起來……吞天獬也是有尊嚴的!除了在阮煙杪麵前!哪能讓這麼一個來曆不明的東西在它麵前耀武揚威!
它可是親眼看著它在鳳惜緣手裏身不由己的三百六十度一圈一圈的轉著的!吞天獬覺得,從這一點上來說,它就不知道比這白玉棍子強多少倍。
然後吞天獬就雄赳赳氣昂昂的殺了上去,想去找這在別人看來莫名其妙,在它自己看來卻事關生死榮譽的場子!
結果,可想而知,且沒有任何懸念。
一個是堂堂七萬年的“妖神”級別的迷迭之森的妖靈,連夜聆依都要忌憚避忌的村子;另一個……吞天獬本也是了不起的種族,可是種族厲害並不能撐起一個幼獸的麵子,平日裏,麵對阮煙杪的抬腳便可踹,它都是能忍則忍的。這其中的差距……
“威武雄壯”吞天獬直線上去,卻在距敵有三米遠近之時——可能它眼中的白玉棍子正水深火熱憂愁滿心甚至都沒能發現它的時候,它就已經自己猛地減了步速,灰溜溜的走了曲線,貼邊溜去了遠處。
都說士可殺不可辱,這可不就是要從此一蹶不振?
而大哥加菲則對於自己的新小弟方一出師便如此出息,這麼利落的解決了那個它不想勞動自身去處置的混賬,更是感到十分的欣慰並得到九十分的自信膨脹。
那正是二十四日早上聆依出來那一會兒,彼時加菲剛被夜聆依良心發現放出幻玄放風,就不知打哪裏聽見了如此大快人心的畫麵的轉述,心情真不是一般的飛揚,於是“大王”大手一揮,就把夜聆依她男人之前私自扣押它小弟的事兒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放過去了,並親自囑咐它小弟:“給你一個月的時間,隻要你喜歡,隨便你跟那女人以及你老大之外的人膩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