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黴信的後頭具體是什麼內容且先別管,隻這開口一句,東方丞相就是把自己要作妖的打算明晃晃的擺了出來了。這封密函定了是給鳳惜緣的,渠道也沒問題,甚至要不是方才夜聆依臨時起意拿了來,肯定鳳惜緣才是那個接道看到這封信的人……而今卿羅“照本宣科”念出來,裏頭寫的卻是要說給夜聆依聽的……
木青的眼角突然就抽不動了。
而鳳惜緣的麵色更見淡了些。他拂袖飄過去,卿羅哪裏敢讓敢躲,不過稍一猶豫,抬頭看了沒什麼表示的夜聆依一眼,信自然是到了正主手裏。
“先請夏姑娘來。”夜聆依在這個時候插了一句別的。這是應當的禮數,何況先前是她托人辦事,現在人家就是為了這事兒一路追到了映京裏來,總也不能把人晾著不是。
可是這時機卡的實在不上不下,鳳惜緣捏著那張紙的手一頓,他身後木青就不知是得了什麼暗示,也顧不得卿羅出去之後會不會和他打一架,上去就一把把人薅住往外帶。
剩屋子裏頭前事擱淺的一對夫妻……那張惹惱了人的紙根本無活路可走,在鳳惜緣“呼”的一下撲上去的時候,就化為了灰燼。
好好一個絕醫大人,就又被抱著推著上了桌子上坐。
那這會兒這樣子,夏思萱一個好姑娘,就是成功進來了,看見了這光景也要紅著臉自己退出去!
於是這火急火燎的大事情,就生生延出了二刻去。
夏思萱壓著急被人引進來,頭一眼看見了夜聆依格外冷的麵色和格外紅的唇,第二眼看見的才是坐姿有些說不出來的別扭的那位陛下。隻是這兩位在她看來,實在一慣是令人捉摸不透的,她不是個多八卦的人心思也不在這裏,平靜的掃一眼,並沒有對此表示什麼。
她隻盯緊了夜聆依,方在屋中站定,便是一抱拳:“大人,在下依你所說監看南疆,果然是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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蠱毒禍亂又群龍無首人心難定的南疆要出事,那肯定是大事。
隻是看夜聆依知道事情後的不慌不忙,以及專程為此親自奔來映京的夏思萱還等得住,就可知事情全未到緊急無比的程度:夜聆依既然早料到南疆必然不安寧,又拖夏思萱看顧傳信,自然是還有準備在那裏的。
再者,東方泠湛那封親筆信,打從夭玥苑都傳到這裏,可比夏思萱來此路程要遠得多,速度也慢得多。那麼信會卡在這時候剛好到,自然是那人也有遠見也有應對,至少局麵還在掌控之中。雖然那份裏頭必定有重要信息的信,現在是被鳳惜緣隨手毀了,失去了它該有的效力。
但,那丞相大人何止是料事如神!
夜聆依聽完夏思萱的話,即刻便要動身之時,先前出去的木青又翻了回來。他手裏一封信函,正與先前那封一模一樣。該人是連他家陛下會惱怒波及從而毀信這狀況,他也料到了!
這回這“預備役”被夜聆依親手抽到了手裏,鳳惜緣目光掃上去涼了一涼,卻到底沒能做什麼,隻有一句“預防針”:“夫人,為夫必要同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