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正月十五傍晚,鳳惜緣由大金載著,一路在幾乎無人探知得到的高度上呼嘯過後,最終出現在了極北雪界之時,便見:那方在遠居映京從百裏雲奕以為裏安全極了的空間,正“大大方方”的暴露在空氣中!

當然它也不是因其經百般測試的機製運轉出岔子而自己跳出來的,而是被雪族傾舉族之力給掀出來的。

盛著慘不兮兮的聖蓮的那鼎早被族長派人挪去了妥當地方,此時並不看得見,現如今雪族這大廣場上,乃是一大極了的深坑——原本廣場的寒冰地麵,則是整個給人掀幹淨了。

坑麵之上是薄薄一層靈力支撐,已出力的或正出力的雪族眾人正一圈圈成法陣排布湊團兒盤坐著。

外頭偏遠位置是早倒下了一圈兒又一圈兒,七竅有血身現原形,形容頗為淒慘;但在整個法陣中央位置,一看便知是雪族族中中堅力量彙聚之處,倒還有不少人死死撐著。

而這法陣最關鍵處之所在,則正是還好好盤坐著的這些人。他們沒倒,法陣就還撐著,隻是看其辛苦,估計這大排場也撐不來多久了。估摸著再晚一日過來,鳳惜緣看見的,就不會是還能維持住表麵幹淨祥和的極北雪界了。

透過那沒有任何遮蓋效果的一層靈力看下去,則見地平麵以下,亮銀色的空間之力毫無章法的四處流竄,幾乎稱得上是“暴動”——能知地下這方獨立空間設置之大,能知這空間之中力量衝撞之大,卻難一眼看清裏頭究竟何人何事。除了空間本身的自我防護,那些銀光亮得狠了也晃眼。

須得下去,親身下去。

被各種陰招詭計拖著不能自由的夫人就在下麵。

但鳳惜緣同各路妖魔鬼怪磨到現在,早不缺這一時半刻:他於此時倒未失禮,自空中落下,一抬眼將此地所有肉眼可見的東西都攬入眸中之後,第一時間先去見了那不得不謝的雪族族長。

就算不說有生力量大大受折、累世棲居地遭災遭難這些看得見的於雪族的“損失”,隻說這舉動於他於夜聆依的益處,這份情誼就必須要謝!讓埋設在地下的這片空間暴露出來,看似無甚大用,但是一旦反過來考慮便知,若是沒有雪族這即時的行動,那這片空間這片空間裏的人,此時當真未必還在這裏,還在這有人看監的地方,等著他鳳惜緣找上門來!

隻是於情於理……這謝意還得歸夫人出來之後自己來說,他倒不好越俎代庖。

因此鳳惜緣與雪寒柔之間的對麵,僅限於以實際行動曲線提前一謝,主要還在於交接一番情況,。

雪寒柔是不在“出力”行列裏的。一則她身為族長,位高身貴,無論成功得利有否,都是不便親自去做這種事情;二則現下半個雪族的戰力都撲在這一件事情上了,怎可沒有她在一旁坐鎮。

再來就是,她私心裏知道,過不多久夭玥陛下必定會來,若她不是在一旁等著,此時如何能夠迎上來?

二人站定說話的地方頗有些隱蔽,因為在此之前雪寒柔用以驅勸或者說煽動族人的理由,一直都是聖蓮之重要而無半點夜聆依相關,此時有些話不得不說,自然要避著人。而除她之外唯一自己猜得到內情的雪族族人她大長老,此時也正在那邊人聚處,替她位置也幫她守住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