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的月光撒在竹林裏,斑斑駁駁的樹影輕輕躍動。
“你在這裏等我一下。”傾玉說完,放開我的手,往左邊的方向走去。
我拉了拉衣領,踢了踢小石子。
過了一會兒,有車碾過青草的聲響往這方行來。
我站起來,傾玉喊了我一聲,我順這聲音走了過去。
“有人追來了。”傾玉伸手拉我,我因為他的話,動作頓了一下。
他也不惱,隻是說,“我們的動作得快點。”
我“哦”了一聲,爬上馬車。
撥開車前的簾子,磚進車廂,聽見傾玉問,“你是不是還舍不得重槿?”
我笑笑,的確是舍不得。
不過不是他口裏的那個舍不得。
而且,現在根本就不是舍不舍的的問題。
是我對不起很多人多的問題。並且還是不能彌補的那種。
果然,有人追來了。
馬追馬車,怎麼看,怎麼算都是不公平的吧?
我依在靠背上,抬眸看著車頂。
凹凸不平的林子裏,顛得我腦袋都昏了。PI股生疼。
“我們一定要逃出去。”傾玉的聲音凜然起來。
他在外麵,我在裏麵。我看不見他的表情,卻能想象出他此時的模樣。
帶著無望與凜冽。一股衝勁,一股執著。
我心一疼。
掀開車簾,看著他的背影。眼眶忽然濕潤起來。
黑色過於濃重,所以火把的光特別惹眼。
“煙,坐好……你幹什麼?”傾玉回過頭,正好看見我跳下馬車的樣子。
他驚呼出聲,想來拉住我,我卻用力蹬了車轅,令自己摔得更遠。
“對不起。”我呢喃。眼淚順著眼尾滑下。
我說過,我對不起他。因為,這些都隻是我的選擇。
選擇助澈,當然不會半路打拐、掉鏈子。這樣,我才有保命的符咒。
後背重重的摔在地上,被尖銳的石頭劃破,火辣辣的疼。
果然,傾玉也跳了下馬車。
向我跑來。
他的聲音驚慌起來,“煙,你沒事吧?怎麼了?”
追殺的人很快就到,冷冽的寒光劈向毫無防備的傾玉。
我閉上眼,滾燙的血潑了我一頭一臉。
我的手忽然被人抓住,狠狠一用力,便把我拽了起來,一個踉蹌,摔進一個並不熟悉的懷抱。
我還沒反應過來,雙腳離地,耳邊傳來刷刷的風聲。
我吸了一口涼氣,駭大了眼盯著白玉般臉頰上染上點點殷紅的傾玉。
他低下頭看了我一眼,喃喃的說,“再也不讓你有危險。”
我垂下眼瞼,淚流得更加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