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氏朝剛剛回來,正在由丫頭伺候著脫大氅的長安說:“我同你丁伯母商議了,左右隻有我們娘幾個,並沒有外人,索性就在暖閣用飯,你們也還自在些。”
長安坐到顏氏身邊:“母親怎麼好像和我心意相通一樣,我也正想著在暖閣用飯不知多愜意呢。”
顏氏聽了,眼裏笑意盈然。
“都說女兒是娘的小棉襖,小姐和夫人自然是心有靈犀的了。”瓏香道。
丁夫人衝著翎容:“你看看人家姑娘,知冷知熱,再看看你,整日除了闖禍就是闖禍。”
見丁翎容暗暗投來幽怨的一瞥,長安心底暗笑,翎容的利嘴能說會道,吵架辯理從沒落過下風,隻是要她去甜言蜜語地哄人,那恐怕真是要了她的命。
更何況,在丁夫人麵前,翎容乖的像隻兔子一樣,哪敢多說一句話?
“母親,今日怎麼不見桂嬤嬤?”長安仰頭問。
“桂嬤嬤今日去幫夫人抓藥去了。”瓏繡在一旁接口。
已經去了嗎?長安暗暗著急,頻頻朝丁翎容使眼色。
“怎麼,柳伯母身子不適嗎?”翎容開口問道。
“不是什麼大毛病,多少年的舊疾了,不妨事。”顏氏含笑道。
“即使是小病,也要上心才行啊,”丁翎容眨巴眨巴眼睛,臉上迅速浮起一絲憂色,“前些日子我聽孫府的阿芷姐姐說,她家的三娘就是一點小毛病拖著不治,結果到現在都臥床不起了。”
“胡說什麼!”丁夫人喝道,“那孫府的三姨太是被診出有孕,胎又不穩,才一直躺在床上不能下地。你以後少和孫家的小姐來往,她盡和你說些不三不四的東西,沒得教壞了你。”
丁翎容吐了吐舌頭不再說話,眼神朝長安飄過來,帶著一絲得意之情。
見顏氏若有所思,長安朝翎容眨眨眼睛,示意她做的好。又仰頭擔憂道:“母親,您不會拖著拖著也拖出身孕來了吧。”
顏氏哭笑不得:“你這孩子,休要亂想。”又為翎容打圓場:“這菜啊,涼了就不好進口了,須得趁熱吃才好,來來來,我們動筷吧。”
長安把繡墩搬得離顏氏更近一點,細心地為她夾菜。
“這麼殷情,莫不是有什麼事要求我?”
“母親當真是了解女兒,”長安諂媚地笑,小心翼翼地問:“我和翎容之前約好了要去琳琅閣逛一逛的,不知道,今天我能不能和她一起去?”邊說邊衝丁翎容打眼色。
丁翎容看了看一旁的丁夫人,冒死開口:“是啊,伯母,讓長安和我一起去吧,琳琅閣來了好些好玩的小玩意呢。”說完又把頭埋進碗裏裝作吃飯。
“病才剛剛好,就又想著去外頭野了?”
“母親,您最疼我了,就讓我去嘛,”長安幾乎滾在顏氏的懷裏,“女兒一定循規蹈矩,半點差錯也不出。”
丁翎容在桌下拉了拉丁夫人的袖子,滿臉祈求。
丁夫人終究開口:“柳夫人,既然孩子這麼想去,就讓她和我們一起出府吧。有我在,一定包她平平安安的,不碰掉一個頭發。”
“罷了罷了,讓瓏香瓏繡陪著你去。”
“謝謝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