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影大駭:“小姐不記得了?!你是步家的五小姐步微暖啊!”
“步家?”原本還是一臉嚴肅的秦暖突然撲哧一聲笑了,一邊步伐輕快的往前走著一邊擺擺手說,“步微暖?嘿,我娘是不是叫步練師啊?”
青影一驚,迅速的四下看了看然後快步跟上去,壓低聲音說道:“小姐你怎麼可以直呼夫人名諱呢!這在步府可是大忌啊!”
秦暖挑眉看著一臉緊張的青影,皮笑肉不笑的嘿嘿了兩聲:“我娘還真叫步練師啊,那我爹是不是叫孫權?”
“小姐!”碧藍小丫頭發飆了,“就算你不記得我,也不能不記得步馳老爺和憐詩夫人!碧藍和青影都是被夫人收留的,小姐你不能拿夫人的聲譽開玩笑!”
“呃...”秦暖沒想到小姑娘這麼較真,不好意思的摸著鼻子看著碧藍怒氣衝衝的大眼睛,剛想道歉就被青影一把抓住快步往前走去:“小姐,再不抓緊時間,蔻丹就沒命了!”
“哎哎哎,慢點慢點啊...”秦暖踩著一雙極不舒服的薄底鞋就這麼一路被青影拉著走過坑坑窪窪的石子路,腳底生疼的挺到了所謂的前廳前。
這兩個傭人到底是誰請來的啊...怎麼比淩南脾氣還爆...
秦暖一邊嘀咕著揉了揉被青影拉痛的胳膊,一邊看都不看的抬腳就往裏進。
“哎!小姐!”正準備通知門口的丫鬟進去通報的青影一看秦暖就那麼大搖大擺走進去了,先是嚇了一跳,然後無奈的暗笑著搖了搖頭:這步府裏怕是也隻有五小姐敢這麼明目張膽的跟大夫人對著來了吧...不過也正是這份狂傲,才能從大夫人的屠刀下救回蔻丹來啊...
“好大的血腥味兒啊...”剛一進去秦暖就聞到空氣裏一股濃濃的腥甜之氣,繞過側門一掀簾子走進去,頓時被眼前的場景嚇得眼皮一跳,心髒也悾悾猛蹦起來。
滿地都是觸目驚心的鮮血。
一個紅衣少女跪在地上的釘板裏,幾乎是整個身子都匍匐在上麵,淩亂的長發散在地上發尾沾滿了鮮血,衣裙碎裂,如同一朵被揉碎了的薔薇花,殘破不堪的鋪了一地。長長的釘子刺穿她的手心從手背上冒出頭來,釘尖都是猙獰的猩紅色。
少女渾身顫抖著卻不敢出聲,隻能拚命的咬著牙忍著,同時一動也不敢動。
而正對著秦暖坐著一個一身華麗紅梅色流仙裙的女子,春末夏初,已經微熱,這女子頸間卻軟軟的圍著一根純白色的貂毛圍巾,貂尾直垂到腹間,顯得整個人雍容華貴。
年紀在三十歲上下,一張臉保養的極好,幾乎看不見皺紋不說,且白皙細膩,淡坐上位讓人遠遠一望有種芍藥籠煙的莊貴美感。頰上撲著淡淡的胭脂,黛眉入鬢,瓊鼻高挺,薄薄的雙唇上打著同色的唇紅,和耳垂上那一對珊瑚吊墜相形益彰,分明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美人。
然而,秦暖卻在和她眼神相對的一瞬間詫異的挑了挑眉。
那一雙充滿了輕蔑,仇恨和妒忌的冰冷眼睛,原本直勾勾的看著匍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紅影,感覺到有人進來以後一抬頭便對上的秦暖探尋的目光,隻是一瞬,便迅速換成了盈盈笑意,柔柔出聲說道:“微暖,你醒了,怎麼不在房間裏多休息一會兒?”
“我...”秦暖看著這一屋子穿著古裝的陌生麵孔正有些反應不過來,思索著該怎麼開口,卻在看到地上那個人聞聲抬起來的臉時重重怔住,條件反射的喊了出來,“阿丹?!”
後者看到秦暖的臉,先是一愣,眼神裏的驚喜一閃而過,旋即迅速黯淡下去,畏懼的看了眼座上的高貴女子,咬咬唇,又垂下頭去。
秦暖眼神一閃,隨即咬緊了牙關,看著孟丹身下的釘板以及房間角落裏放著的各種刑具,立刻明白了眼前的狀況:原來青影口中的蔻丹就是孟丹!
頓時,秦暖胸中的怒氣蹭蹭蹭的就燒了起來:好端端一個樂觀積極活潑開朗的宿舍長,居然被眼前這個女人弄成了這副鬼樣子,看到自己連一句話都不敢說!別說是脾氣火爆的淩南,就算一向以好脾氣著稱的伊想在這裏估計也要炸毛。
然而,不等秦暖反應過來,女子便又一次開口:“微暖,你來找母親,所為何事?難道是為了思南的這個小丫頭?”
大夫人臉上帶著無懈可擊的笑,然而看著秦暖額上層層纏繞還透出點點猩紅的紗布卻在心裏罵著:這該死的步微暖,早不醒晚不醒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醒過來,還拖著這一副半死不活的傷勢跑到這裏來。別說這姑奶奶是個暴脾氣肯定是衝著步思南來保蔻丹這個小賤人的,就單單是她在這裏有個好歹,老爺也不會饒過自己。
好不容易設了計能把步思南和這小賤人一鍋端了,眼看著到手的機會就這麼沒了,大夫人心裏不是一般的窩火。不過,就算是步微暖親自跑來,想要自己這麼輕易饒過這個小賤人,怕也沒那麼容易!
母親?去你妹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