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的,竹林外偷聽的那抹清荷色人影正是之前負氣離開的步憶情。
挨了大夫人一巴掌以後越想越氣,不由自主的就跑到了步吹苓這裏來。半路上聽到竹林中有吵鬧的聲音便往裏走了走,看到是步思南幾人以後就偷偷藏在一邊看戲。誰想到末了聽到了步思南和步微暖兩人這樣的一段對話。
【欲謀我命者,我必殺之!】
單是步思南這寥寥十個字就足夠嚇出她一身冷汗來了!更別說步微暖回應她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淡然的簡直就像是要碾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於是她當下便揣著一顆七上八下的心折身而回,跑進開苓苑二話不說拉著還沒包紮好右手的步吹苓跑去找了大夫人。
大夫人正在和四夫人議事,步憶情兩個人添油加醋的將在竹林裏發生的事情聲淚俱下的向兩位夫人講述了一遍,四夫人看著自己女兒腫成豬蹄一樣的手心疼的眼淚絲絲,轉而憤怒的向大夫人說道:“大姐姐,這兩個丫頭實在是可惡的厲害,你方才的擔憂怕是用不了兩天就要成真了!”
大夫人眼神複雜的看著步憶情,自己的女兒自己了解,步憶情這一番話一定誇大其詞了不少,但若不是步微暖和步思南先點了火星在前,步憶情就是澆了油也燒不起來。
然而還沒摸清楚兩個丫頭的能耐就這麼和兩個人一起杠上,大夫人多少還是有些畏縮沒底。
見她猶豫不決,四夫人便知道她在擔心什麼,於是一臉理解的說道:“一起對付兩個大姐姐要是心裏沒底,倒不如一個一個收拾來的利索些。”
“哦?歸悅妹妹此話怎講?”大夫人故作好奇的問道。
“大姐姐懼她們,無非是怕她們兩個聯合起來不好對付。但是單個擊破,甚至先從她們得力的丫頭下手,不就等於拔了一隻老虎的獠牙和利爪,她還能咬人不成?”
大夫人聞言一笑,問道:“看來歸悅妹妹是已經有妙計了?不過在有萬全把握之前,我不想正麵與那兩個丫頭衝突,妹妹明白我的意思嗎?”
四夫人麵上表情微僵,暗罵著:好你個狡猾陰損的林菱,自己不想動手就拿我當槍使。
不過眼看著自己引以為傲的女兒在步思南手裏被欺負成這樣,四夫人也不在乎被當這一次槍。
於是,雲歸悅露出一副明白事理的表情笑回:“歸悅知道分寸,隻是希望到時候大姐姐能站在‘公正’的一邊,不要偏袒那兩個丫頭才是。”
大夫人舒心的展顏一笑:“那是自然,歸悅妹妹大可放心。”
送走大夫人母女,雲歸悅轉而正色看向自己的女兒問道:“吹苓,母親問你,你是真的下了決心要扳倒步思南,奪得西淩第一才女的桂冠嗎?”
步吹苓眼神執鶩而瘋狂:“是,我步吹苓自覺品貌才情沒有一點輸給她步思南,憑什麼就因為晚出生了幾年而要一直屈居在她身後,我不甘心!娘,你幫我,這一次我一定能扳倒她取而代之!”
“嗯,有這份決心母親很欣慰,你過來。”雲歸悅長舒了一口氣朝步吹苓招了招手,示意後者坐在自己麵前。
步吹苓依言坐了過去:“娘,需要我做什麼?”
“手給我,受傷的那一隻。”
步吹苓以為自己母親是心疼自己,便瞬間換上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嬌滴滴的把傷手伸了出去:“娘,步思南那個雜種她...啊——!”
一句話還沒說完,步吹苓便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母親麵無表情的把自己原本還未盡斷的右手食指狠厲果決的掰斷了個幹淨。
房間裏的雲紫和知橙均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瞪圓了眼睛,步吹苓的尖叫聲刺破耳膜,聞者心驚。
眼淚如堤大崩,伴著一陣痛徹心扉的骨渣絞肉之感,步吹苓眼神驚恐的看著雲歸悅,仿佛在看著一個不認識的魔鬼一樣,顫抖著聲音問道:“娘,娘...你在做什麼啊...”
“成大事者必先心狠。”雲歸悅說著將自己的情緒強壓下去,親手掰斷親生女兒的手指,饒是她這種從小就心狠手辣的人也免不了心疼萬分。然後目含深意的看著步吹苓閃爍不定的眼睛沉聲問道,“吹苓,這手指是誰折斷的?”
步吹苓看著自己母親詭光畢現的眼睛,快速從震慌中回過神來,忍痛擒住眼淚咬牙切齒的回答道:“步思南!”
雲歸悅滿意的點了點頭,又轉向仍是餘驚未了的雲紫和知橙:“你們呢,看到四小姐的手指是誰折斷的了嗎?”
兩個小丫頭連忙誠惶誠恐的俯身回話:“是二小姐。”
雲歸悅全無笑意的笑著對步吹苓說:“那麼明天早晨去跟老夫人請安的時候,你知道該怎麼說了吧?”
“女兒明白。”步吹苓心中恨極:沒想到為了扳倒一個步思南,自己竟然要受這種皮肉之苦。同時暗下決心,這一次一定要讓那個小雜種吃不了兜著走!
“嗯,老夫人一向疼你,會為你主持公道的。不早了,雲紫,知橙,扶四小姐回去休息吧。”雲歸悅說完揮了揮手示意步吹苓回去。
心疼的看著自己的女兒噙著眼淚離開,雲歸悅臉上的表情又陰戾了幾分:步思南,就這一根斷指,明天就算不能徹底打垮你,也少不了要在你這老虎身上拔下來一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