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妥定,步微暖便帶著青影去和風若淩徽諳一起研究營救路線,風逸說是要回船上找些幫手來也告辭離開,留下步思南一個人“意識消沉”的呆坐在房間裏。
確定所有人都離開以後,步思南便立刻換下了方才低彌的表情,走到窗邊短而快速的吹了幾聲音調詭異的口哨,片刻,兩個鳩羽色的身影便出現在眼前。
“參見閣主!”夏芒和冬至持劍拜見。
“跟你們兩個一起來的有多少人?”步思南問道。
“回閣主,加上夏芒和冬至,一共七人。”冬至回答道。
“足夠了。”遇上普通高手,離魂閣二十四暗衛每一個就都足以以一擋十,更不用說對上普通百姓。既然你們不仁,就休要怪我不義!步思南雙唇抿成一道淩厲的線,下令道,“交代下去,今晚子時,給我屠村!”
夏芒和冬至兩個人聞言同時一愣,然後抬眼看著步思南一雙殺意四溢的眼睛,和臉上認真嚴肅的表情,當下不敢多言,俯首領令:“是!”
想了想,步思南又補充了一句:“留著雲宗祥的命,我還有用。”
“是!”兩人再一次恭敬領命,然後迅速化成兩道灰影隱沒而去。
是夜,星月稀疏,整片天幕如同罩上了一層陰霧,黯然無光。
在步微暖和風若幾人趕去村子最西側的宗堂救蔻丹的時候,整個靈水村在同一時刻陷入了血腥之中。
八個快如閃電的身影在房屋之間迅速掠飛,無聲而又如同索命厲鬼一般破門破窗而入,所到之處手起劍落便在一張張驚恐的臉旁開出數朵血花。村民如同魚肉一般任人宰殺,毫無還手之力,甚至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便已命喪黃泉。
一時間,赤紅鮮血在黑夜裏如同瑰麗的煙火一般燃放的如火如荼,靈水村表麵的偽善靜謐被撕破,取而代之的是由天堂一墜而為煉獄的慘烈夜景。
血夜之中,那一襲疾馳而過的獵獵黃衣宛如不滅殺神,一張毫無表情的臉上唯有眼中的殺伐果斷熠熠生輝。
染血的寒劍即使在微弱的月光中也能反射出讓人膽戰心驚的冷芒來。步思南持劍向著雲宗祥所在憤怒的衝去,沿途一個活物都不放過,遇上便落劍盡數斬殺。
既然屠村,就要屠的徹底!姑奶奶這一次就是要讓你們好好看看清楚,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就是要讓你們好好見識見識,什麼叫沾上就別想甩掉,什麼叫做冤有頭債有主,什麼叫若敢欺我我便不死不休!
為了盡可能的減少懷疑,原本步思南並沒有打算參戰,然而越是一個人靜坐在房間裏,越是不能自控的想到蔻丹此刻正在經受的苦難,這讓步思南越想越覺得窩火暴躁,最後一怒之下便親自提劍上陣,怒火衝天的殺向了雲宗祥。
而另一邊的步微暖等人,竟一路暢通無阻的摸到了宗堂所在地,途中連一個守衛都沒有遇上。然而過程太過順暢反倒讓她心生困惑:雲宗祥那般老謀深算,難道就沒有想過自己會來劫人,竟然一點也不設防?
饒是如此懷疑著,腳下的步子也沒有停下,反而邁得更快。來到宗堂門前,確定四下無人以後步微暖便一腳踢開大門衝了進去。
房間裏燭光本就昏暗,再加上猛然推開門而隨勢湧來的夜風,燭影搖曳的厲害,險些就要熄滅。定了定神,步微暖剛踏進去入眼便是一雙熟悉的繡著並蹄蓮的小紅鞋在眼前晃蕩。
步微暖的心髒猛地一緊,呼吸都有些混亂的倉惶抬頭去看,然後才稍稍的鬆了口氣,輕聲喚道:“蔻丹?!”
情況並不像她想象中的那樣可怕,蔻丹沒有被私刑吊死,而是整個人被綁成了一個蠶蛹,掛在房頂的懸梁上。雙眼緊閉,眉間擠出一個重重的川字。一雙唇上血色全無不說,竟然已經成了黑紫色,就連臉上都隱約罩著一層淡淡的黑氣。
毫無疑問的,蔻丹對步微暖的呼喚毫無反應。
步微暖作勢就要上去砍斷拴在旁邊柱子上的粗繩放她下來,誰知道人剛走到柱子旁邊,便突然覺得視線一黑,一張巨大的網陡然從頭頂落了下來,她眼尖的看到網上密密麻麻的細刺,頓時大驚,想要閃身後退,雙腳卻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縛住了一般,竟然連抬都抬不起來。
這驚變來的突然,步微暖一時來不及做出反應。眼看著網刺就要落在自己身上,正欲閉眼,突然覺得腰側一暖,一陣淡淡的青竹香味撲鼻而來。
難得的,步微暖覺得這個味道十分的受用,一入鼻腔整個人就都像是置身在了一片竹海一般,蔥蔥鬱鬱的十分舒服。隨後感覺到自己被輕輕的帶起,回過神來時已經安然無恙的落在了房間的另一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