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公子,俗話說,識時務者為俊傑,奉勸你一句,還是不要跟我逞強的好。小女子平時沒什麼愛好,獨獨對這些折磨人的方法頗有研究。我多的是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手段,若是公子想要一個一個的躬親嚐試,我倒是不介意在你麵前獻獻醜。”女子玩味的笑道,“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給我解藥。下一次,我不會再喊停。”
“解藥...就是我的...血...”雲亮的意識已經很模糊,隻覺得耳邊這個清清冷冷的聲音簡直就像是從地獄裏傳來的噩喚,讓他不寒而栗,根本無力與之抗衡。
坐在隔壁的步思南聞言挑了挑眉毛,一臉鄙夷的輕聲唾棄道:“真無聊,還以為骨頭會有多硬,姑奶奶我的大刑都還沒上,你就這麼招供了,真不是個男人...”然後起身走到另一側的房間裏,穀雨和霜降已經取好了血站在一旁靜候。
步思南走過去嫌棄的踢了踢滾在地上蜷成一坨的男人讓他轉過身來,兩個丫頭下手下的極有分寸,他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什麼傷口,隻有左胸處滲出了一道很輕的血印。
想起下午時候的蓮花池裏,在他神情之中看到的露骨的色欲,那雙色眯眯直勾勾的眼睛,步思南就替步微暖覺得惡心。左思右想都覺得就這麼離開簡直是太便宜他了,於是轉身奪下穀雨手中的匕首利落的在雲亮胯下一揮,然後在後者打滾痙攣的醜態之中滿意的站了起來:“閹了你,看你還拿什麼出去拈花惹草,哼!”
說完將匕首往後一扔:“走!”
直到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暗處一玄一赤的兩道身影才走了出來。站在暈厥過去的雲亮身邊,玄色男子臉上掛著餘驚未了的表情說道:“主上,二小姐這真是...越來越嚇人了...這一刀下去,雲家是不是就要絕後了...”
血衣情不自禁的低笑了一聲,一向冰冷的聲音裏難得有了笑意:“雲啟衡又不是隻有雲亮這一個兒子。不過這步思南,真是個不怕事兒大的丫頭,這麼給了一刀就甩袖子走人,也不怕鬧出人命來。水,去看看,別讓他死了。”
一向惜字如金的主子居然一下子說出這麼長一句話來,水萬分驚訝的瞪著眼睛看著他,良久才反應過來,一邊蹲下身去探看雲亮的傷勢,一邊不解的問道:“主上,你幹嘛要留著這小子,他犯了閣主的忌諱,不是該死嗎?”
血衣危險的眯起眼睛,聲音也冷厲起來:“他當然得死,不過不是這個時候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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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微暖美美的睡了一覺,剛剛轉醒還沒睜眼就感覺到不遠處傳來的一陣濃鬱的怒氣,自覺若是現在睜開眼一定會被念叨死,所幸翻了個身子接著睡。
“小賤人,醒了就趕緊給我滾起來,別賴在爺床上裝死。今天父親和步熙洋回來,剛剛張媽媽傳話過來說不出一個時辰就到家了,難道你要躺在床上見他們?!”步思南沒好氣的低聲罵道。
“父親回來?!怎麼不早說...現在什麼時辰了?!”步微暖呼啦一下坐了起來,衝著門外喊道,“青影碧藍,快來給我更衣梳頭!”
步思南撇撇嘴,指了指窗外已過三竿的大太陽,朝步微暖投去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便搖頭晃腦的走了出去。
微暖緊趕慢趕的總算是在半個時辰之內把自己給收拾了利索,在青影的強烈要求之下戴了一條櫻粉色的抹額,氣喘籲籲的跑到正廳裏和眾人一起等著步馳回來。
不一會兒,家丁眉飛色舞的跑進來:“老爺回來了!這次帶著三小姐一起回來了!”
老夫人立刻喜上眉梢的站起身來迎到了門前,眾人也都麵露喜色的跟了上去。步微暖和步思南兩人相視一看,均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縷縷緊張和絲絲期待,緣由無他,她們都在期待著這個久未謀麵的步三小姐是和自己來自同一個世界的人!
遠遠的,步馳中氣十足的笑聲便傳進了眾人耳中:“母親大人,讓您親自出來迎接,真是折煞兒子了,嫚兒,快扶母親回去坐著。”
三夫人聞言笑意恬淡的伸手去扶老夫人:“母親,您快些回去坐著吧,不然老爺都不敢進門了。”
老夫人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連連點頭說好,並揮手示意眾人都回去坐著。
步馳居然沒叫大夫人而是叫了三夫人去扶老夫人,究竟是無意還是有心?他難道不怕後院鬧翻麼?步微暖微驚之下看向大夫人,果然在她臉上看到了一絲陰狠,但是很快便收了起來,轉而換上一副笑意晏晏的假麵。
步馳人到中年,正是如日中升的時候。他身材欣長,麵容俊逸,完全是一副儒雅美男的模樣。歲月在他臉上寫下了成熟與穩重,而長年在外與各型各色的人打交道,則讓他有一雙明亮剔透的眼睛。神色溫潤的掃過廳內的眾人,最後落在老夫人那張喜形於色的臉上,走過去深深鞠了一禮:“母親大人,兒子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