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小哥哥!”丁丁走過來,扯了扯丁若山的手,仰著小腦袋跟丁若山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寫滿了信任與篤定。
丁丁沒看到在她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對麵那孩子眼底閃過得光芒。
“小孩子家家知道個啥,要不是他燒的,能鬼鬼祟祟的在這兒呆著,那會兒天都還沒亮呢!你也就是傻,還幫他說話,要不是他,你家的菜能賣好些個錢呢!”人群中有人嚷道。
“臭子,你當著孩子亂說什麼!”丁靈見自家閨女流露出黯然的情緒,美眸一瞪。
“爸,不是他,我就是知道。”丁丁瞅了瞅臭子,澄澈明淨的目光讓他忍不住縮了縮腳,而後才收回視線,仰頭跟她爸說。
她沒辦法跟爸爸說她能聽懂辣椒秧所要表達的東西,隻能將她所能表達出來的對那個半大孩子的信任給爸爸看。
“嗯,爸相信丁丁。”丁若山不知怎麼回事,就覺得自家閨女說得是對的。其實他也不大相信眼前這孩子能做出這麼歹毒的事兒。
“小孩兒亂說你也信,大山你還真是糊塗了,這可是二畝地的菜啊!”臭子表現出來的情緒就跟是自家菜被燒了一般。
丁若山也沒接他的話茬,而是跟二根叔商量,請他帶著這孩子跟他們一家去一趟村長家,把這事兒解決了。二根叔是個熱心腸的,自然是點頭答應了。
走在路上的時候,丁丁蹭到了那孩子旁邊,小手拽了拽那孩子的手,驚訝的發現他的手上竟然滿是繭子。再看他那倔強卻難掩委屈的神情,忍不住心裏一動,暖和又柔軟的小手努力的去包裹那雙粗糙的手。
“小哥哥,我知道不是你的!”
男孩兒的手被牽著的那一刹那身子僵了下子,眼底原本的防備卻漸漸地消融掉了。或許孩子天真又純淨的笑容真是世上最好的武器,可以打開被刻意鎖上的心門。
“為什麼相信我?”他頭一回開口,聲音略有些啞,並不好聽。
“因為本來就不是你啊!”丁丁瞅了他一眼,很理所當然的回答了句。她見男孩兒神色莫名,又補了句“所以你說實話吧,這樣就不會被冤枉了!”
村長是認識這孩子的,村北新搬來的一家,祖孫倆相依為命,孩子名叫顧忱。不過他印象中這是個孝順孩子,心性壞不到哪裏去,不像是會幹這種歹毒事兒的人。
“顧忱,你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村長捋了捋銀白的胡須,麵容嚴肅的問道。
顧忱這回開口了,一五一十的將他在哪兒的緣由說了出來,聽著確實挺合理的。他們搬來丁家村之後村長幫著爭取了塊兒地,恰好就在丁家的旁邊,隻是荒了太久,若不趕緊收拾出來種上,等秋天就沒個收成了。顧忱不想爺爺急著收拾而累出病來,天沒亮就出來幹活了。不過過來的時候丁丁家的地已經被燒了,之後就是二根叔的到來。
“火不是我點的!”顧忱漆黑幽深的眸子對上丁若山,語調極坦然。
“那你這小子為什麼不早點說!”二根叔心裏頭是信了的,老臉有點發紅。
“當時沒人信我。”顧忱低頭看了丁丁一眼,而後將目光落在了他和丁丁交握在一起手上,暗色與瓷白,粗糙與細嫩,看著對比鮮明卻又異常和諧。
“大山,你是怎麼個看法?”其實要說挑問題還是能挑出來的,畢竟顧忱隻是一麵之詞,可沒實際的證據。村長也是不好說什麼,就把主動權交到了丁若山手裏。
“孩子既然這麼說了,就不是他。”丁若山說“放火的人我們再找找,遲早能找出來的。”
“那成,你也別太鬧心,你們家出這事兒,村裏雖說幫不上什麼大忙,但叔會給你爭取些補貼。”村長拍了拍丁若山的肩膀說道。
“叔,那就謝謝了!”丁若山誠心實意的說。
丁靈的笑容依舊溫柔,不過難掩愁色,畢竟是損失了兩畝地的菜,幾乎一半的收入就這麼沒了,她能不上火嗎!不過她不願說出來,反而是輕聲細語的寬慰著,讓自家男人放寬心,讓丁丁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