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西爾說起,才知道部落叫赤炎,抓她回來的是下任族長安東,由族長及長老共同推選出來的。這地方還實行民主,切。
想起那個白胡子老頭,赤炎現任族長納吉,雲朵頭又疼了。
初次見到那個老頭,就是他抱了一堆的“草”,一張老臉笑成一朵菊花,“女娃,快看看,這裏哪種能吃,快看看。”
周圍一群人,或望天或撇頭,連狐狸男安東都嘴角抽搐。
…………
要不要這麼幻滅啊泥煤,您確定是一族之長嗎?
此後幾天,類似情節天天上演。
對這個老頭雲朵堅決秉持不理不睬不聞不問原則,讓你野蠻,讓你抓我,哼。
第一天,雲朵裝木雕,眼睛看地,巍然不動。
第二天,雲朵努力認真地研究木板有幾個年輪。
第三天,雲朵在耳朵塞上了兩個幹草團,把門前一條路來回走了百八十遍。
……
都!甩!不!掉!--後頭跟著個不停念經的,雲朵咬牙切齒最終礙於敬老原則,沒出手pia飛的老貨。
這天,再次被一堆草荼毒的時候,按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雲朵的忍耐終於破功,挖出耳朵裏的草團一丟,直接朝納吉道,“老頭,我們得好好談談。”
看看雲朵一臉嚴肅,納吉老頭撇撇嘴,“真是不可愛。”
…………
在雲朵快抓狂的時候,終於撤下一臉猥瑣,一本正經地道,“好吧,安東,叫幾位長老過來。”
在老頭的屋子裏,坐了好幾個老人家,看來應該是赤炎長老。
待眾人坐定,掃視一周,雲朵也不想兜來兜去,直接開門見山:“不管你們抓我來是為了什麼,我隻想知道一點,你們打算什麼時候放我回去,還是一直把我圈禁在這裏?”
許是問得過於直白,在座眾人皆愣了一愣。
看著雲朵有些淡漠的表情,老族長納吉歎了口氣。
“女娃,我知道用這樣的方式請你來,你很生氣。但是我們暫時不能放你走,我們的確需要你的幫助,請你耐心聽我說完這段話再決定好嗎?”
雲朵沒有答話,隻靜靜看著納吉,麵無表情。
納吉背後有些涼颼颼的,額頭貌似有一滴汗=。=這年頭,老人都不受尊重了……
赤炎部落曾經也是大陸上鼎盛的部族之一,但是發展到現在,族人老化嚴重。整個部族老弱『婦』孺幾乎占了人口的三分之二。剩下的壯年勞動力,單靠狩獵,得來的口食根本不足以養活整個部族。
眼看部族在他手裏漸漸敗落,外族更是虎視眈眈想趁虛而入,意圖吞並赤炎。族人不斷的在獸『潮』、侵略中犧牲,老族長心急如焚又無法可想。如此艱難的壞境,就算勉強捱過了獸『潮』,是否能抵抗得了外族的覬覦?在食不果腹的情況下,部族血脈如何延續?
安靜地聽著這個古老部族的故事,雲朵沉默,心裏原本對於赤炎部族的抵觸跟怨憤在不知不覺中消散許多。
攻心為上,這隻老狐狸。
但是該裝還得裝啊,眨眨眼睛,雲朵故作不解的問,“老頭,這些跟你抓我來有什麼關係?你不覺得我也很無辜嗎?”
老頭額角一跳,裝了半天深沉,豈會做無用功,小娃娃,你還嫩著呢。
“女娃兒,你來了幾天,我們部族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每天拚命獵回來的食物,年輕的想留給老的,老的想留給小的。吃不飽穿不暖,年輕人還能忍忍,可是再節省,也不夠果腹。可憐了老人孩子啊。”
想到這幾天的見聞,的確,打回來的獵物,每家能分到的根本不夠一家人的量。打點她飲食起居的西爾,每天隻喝麵糊糊,把省下來的肉留給祖母和受傷的父親。他們的生活,比起奈魯鎮,差太多了。
即使過的拮據,每個人的臉上掛著的卻不是愁苦,是感恩。就是這種感恩,讓雲朵不忍。
可是她要怎麼幫?把空間的糧食拿出來?那她以後還能回到蕭野身邊嗎?一旦空間曝光,她這個移動的糧食倉庫,就會成為整片大陸的眾矢之的。
所以,她不能。她有憐憫之心,也願意幫助別人,前提是她跟蕭野蕭晨安全無虞的情況下。
不要怪她自私,她不是聖母白蓮花,如果連自己愛的人都要被自己連累,連自己想要的生活都保障不了,那麼她就算苟延殘喘地活著,就算幫助了再多的人,也沒有任何意義,跟死了有何差別。
如果給了別人想要的,就給不了自己想要的;幫別人度過了苦難,就會讓自己甚至自己愛的人受到苦難。那她選擇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