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晨得意洋洋的朝北暮皺皺小鼻子,這小樣子,北暮失笑的『揉』『亂』他一頭軟『毛』。
“老『奶』『奶』,這叫米粥,你牙口不好,喝碗這個容易消化。”北暮難得的指著那盆粥介紹。
大維一聽,立馬拿碗盛了一碗放在祖母麵前。
“謝謝!”這聲謝謝他說得真心實意。
北暮自然聽得出來,掃了他一眼,“不用。”
兩人對彼此的第一印象都有了些改觀,之前的隔閡在談談笑笑間,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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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家大維是個好孩子,就是阿爸阿媽走得早,我也沒本事,他從小就是吃苦長大的。這孩子『性』子倔,你們平時一起玩,要是有什麼矛盾就擔待點,啊。說到底,也是我老婆子拖累他了。”
說著,老人不著痕跡的抹了抹眼角。
聽著老人絮絮叨叨的回憶,幾個小孩都很安靜。
那年獸『潮』來襲,大維隻有一歲多。
整個小鎮將『婦』女老人跟孩子集中在鎮北的廣場。
剩下的壯年勞力,必須拿起武器跟獸『潮』對抗,吸引野獸的注意力。
一旦野獸闖入廣場,整個小鎮的族人就有滅族的危險。
堪堪將獸『潮』拖在鎮子外圍,用自己的力量跟技巧跟野獸遊鬥。
但是人力怎麼跟數量龐大的野獸對抗。消滅了一波,又來一波,源源不絕。
日複一日,時時刻刻處於生命受到威脅的氛圍,人人身體、心理,都承受著無與倫比的壓力。
再加上食物的短缺,很多人到最後都是勒著肚皮在戰鬥,餓了渴了,隻能隨手抓起一把雪,塞進嘴裏充饑。
犧牲的人越來越多,廣場上的哭聲越來越淒厲。
待為時近一個月的獸『潮』接近尾聲的時候,損失的人數是整個壯勞力的三分之一。
整個小鎮,在野獸的襲擊下,一片狼藉。
接近外圍的地方,很多房屋被損毀。地麵上到處是野獸的屍體跟血跡,連大雪都無法掩蓋。
廣場上擺放一具具被抬回來的勇士屍體,少有完整的,幾乎都是當場就被野獸撕得粉碎,分食殆盡!
大維的祖父跟阿爸,就犧牲在那場獸『潮』。
家裏一下子失去了兩個男人,剩下一老一小一個『婦』女,一個家庭,瞬間塌了大半邊天。
大維的阿媽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臥床數月後,悄悄離開了這個家,沒人知道她去了哪裏。
留下一個老人,一個嗷嗷待哺的『奶』娃,相依為命,生活困境可想而知。
勉勉強強把大維拉扯到現在,老人的身體徹底垮了。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大維這孩子懂事孝順,從不忤逆,也不頑劣。小小年紀就知道幫祖母分擔活計養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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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很沉重,而類似的故事,每一年,都會發生,重複。
蕭晨覺得,連吃在嘴裏的糖,都不那麼甜了。
擦擦渾濁的眼淚,老人歎了口氣,
“看我,該高興的日子,說這些掃興了,嗬嗬,你們長大了好好學本事,老婆子相信總有一天,你們能解決獸『潮』帶來的威脅。”
“『奶』『奶』!我會學好本領!”大維平靜的轉移話題,“再大點我就能跟隊去狩獵了,到時候家裏會好的。”
“以前……不狩獵,平時,吃什麼?”蕭晨眨巴眨巴眼睛,好奇的問。
鎮上的人都是靠打獵生活的,他知道,阿爸也是這樣。
“平時在獸林做些陷阱,也能獵到些獵物。有空的時候就賣些小東西換食物。”
從第一個水煎包開始,大維的嘴巴就沒停過。這些東西太好吃太誘人了。最主要的,可以吃個飽。
切,裝得再成熟,也隻是個十歲的孩子。北暮腹誹。
轉頭看了老人兩眼,眼光微動,隨後若無其事的進入逗弄小包子的個人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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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的時候,大維遞了個小飾品給蕭晨,用獸牙做的,邊緣磨得順滑,雖然有些粗糙,還是很漂亮。
“送你,掛在背包上。”
蕭晨接了過來,眼睛亮晶晶的,“謝謝,好看。”
大維有些別扭的別過頭,臉上微紅,呼,不嫌棄就好。他現在暫時沒有更好的東西可以送他。
小男孩,也是大維的鄰居,叫小巴。此時也呐呐的走到蕭晨麵前,
“早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罵你的……”
“嗯,沒關係。”說完,蕭晨抬手『揉』了『揉』小男孩的頭發,踮著腳的。
在場的人無不黑線,這舉動這表情,出自蕭晨身上……
北暮整個臉都黑了,拉著蕭晨就走,心中千萬頭草泥馬來回奔騰。
“小娃娃,以後常來玩啊!”老『奶』『奶』的聲音在身後隱隱傳來。
…………
以!後!再!也!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