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有雙目光一直緊緊黏在自己身上,北暮早就有所感應。
回身朝門口裏麵的一群孩童看了一眼,一雙沉靜的眸子呈現眼前,是她啊,那個小麵癱。
撇撇嘴角,回頭看了身邊兀自激動不已的阿旭,這破孩子,高興壞了吧。
“赫娜,你帶著老人孩子去院子裏看看,給他們介紹下。”雲朵朝身後的赫娜吩咐了聲,她們已經在門口站了很久,事情已經結束,沒什麼可看的了。
加勒呼啦了一下頭發,他是從工地上趕來的,既然來了,也進去看看吧,順便帶著後麵的這個村長了解一下老幼院,這也是他身為族長的職責。
跟著一起來幫忙作證的兩個『婦』人,也跟著赫娜進了老幼院,維迪夫『婦』的事情她們不想再摻合,這次來就已經是個錯誤。
“蕭野,雲朵,門口這些人在這圍了半天了吧,能不能讓他們也進去看看,多了解了解?”加勒問道,這些人脖子都伸長了。
蕭野點頭,對眾人打趣,“行,大家有興趣的就進去看看,沒有什麼規則,別破壞公物就行。”
事情解決完了,心情正是放鬆的時候,蕭野痛快的應答讓民眾們開心不已,一股腦湧進老幼院,滿足心裏的好奇。
至於同在門口階梯上的維迪一家,大家都當沒看見,人『潮』多了,將這對夫『婦』不小心碰到撞到接二連三。
待人群散盡,雲朵才笑睨北暮,“臉上笑得那麼壞,又打什麼主意了?”
北暮挑眉,嘴角邪邪的勾起,“阿媽,不是常說好戲在後頭嗎,人都走光了正好,咱們一家子看。”
心情大好的走到被撞倒在地的維迪夫『婦』麵前蹲下,單手托腮,笑的很賤很賤,“沒轍了?竹籃打水一場空,什麼都沒撈著的滋味不好受吧?哈哈。”
眾人:……
好戲就是奚落人?這破孩子,真夠記仇的。
“你們說的那個胎記,我見過。”這句話一個字一個字從薄唇裏吐出,吸引了恍惚中的維迪一家的注意力。
北暮又笑了,“其實你們真的沒記錯,紅『色』的花樣胎記,而且,我身上正、好、有。”
上衣下擺重新慢慢卷起,『露』出一截腰身,北暮伸出一隻手指在維迪夫『婦』麵前晃了晃,然後手指向下,觸上腰側的皮膚,輕輕塗抹,慢慢的,一塊紅『色』慢慢的顯現出來,顏『色』越來越豔,倫敦越來越清晰,正是一塊紅『色』花瓣形狀胎記!
『婦』人手指著那塊胎記,張大了嘴巴震驚的看著北暮,卻吐不出來一個字。
老『婦』人一把推開維迪,呆呆地盯著北暮,嘴裏低喃,“胎記,孫子,胎記,……你是我的孫子,你是我的孫子!”
維迪卻沒有一點驚喜,隻覺得全身發涼,因為他從北暮眼裏看到了隱藏的刀刃。
北暮這個時候揭曉答案,是因為他不怕他們反口,不怕事情穿幫,因為不管他們做什麼,得到的結果絕對不會是他們想的那樣。
人家早就有所準備,虧他們還信心滿滿的想來要回孩子,北暮知道他們就是親生父母,卻從來沒有要認回他們的意思。
從他掩藏胎記就能看出來,而且是早就有了打算,真可笑啊,真可悲,哈哈哈。
他們都忘記了北暮是神醫,用手段藏起胎記,用手段破壞驗親結果又有何出奇?他們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別人做不到,那是傳奇家族啊。
“為什麼?”維迪目光慢慢移到北暮臉上,看著那張跟記憶中如出一撤的臉孔,如出一撤的笑容。
放下衣襟,撫平衣擺,北暮譏誚的回視維迪,“那時候我才兩歲多吧,你們在打上我的主意的時候,一定以為,兩歲多的孩子是記不住事情的,所以你們怎麼說怎麼編我都不會知道真相。
你們以為我知道誰是親生父母,會喜極而泣飛撲回你們身邊對嗎?可是很遺憾,我偏偏記得出生以後的所有事情,正如你們所說,我是個怪物嘛,你們怎麼能把常理擺在我身上呢。”
維迪瞳孔驟縮,不可置信的看著北暮,“你記得?!原來你記得!……”
北暮垂下頭低低的笑起來,好一會兒,笑夠了,湊近維迪耳邊,以兩個人才能聽到的音量,“我記得你們怎麼把藤條套上我的脖子,怎麼把我從屋裏拖到山上,怎麼在我麵前說殺我的。那時候我才兩歲半,被你們一路拖行,身後是一條長長的血跡……”
北暮沒有注意到身後幾步遠的距離,蕭野臉『色』驀然如同凝霜,玄的眼裏風暴翻湧,手握成拳青筋暴現。
“別說了,別說了,你別說了!”維迪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全身不可控製的發抖,邊朝著北暮大喊邊害怕往後退。
北暮臉上笑容褪去,冰霜浸染眼眸,“回去好好的過你們的日子,我們家不是你們能算計的,我沒把你們『逼』到絕境,已經是還完生恩,再給臉不要臉,我就將你們家趕盡殺絕,那可就真的是絕後了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