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維爾……”
“好了好了,韓吉,慢點說……”
“你們不了解,她對我來說多重要,那種不會消失的硬化皮膚跟牆體質地極為相似,要是能搞清她是如何硬化的,以後我們就再也不用怕牆體被毀了……本來她整個身體都是我的,現在隻剩下之前抽取的血液樣本,早知道……早知道我就應該砍條手臂下來啊……”
“你愛上她了嗎?變態眼鏡,快把鼻涕擦幹,否則把你丟出去。”
韓吉聞言,躲到沙發拐角裏傷心欲絕的哭個痛快,她的助手盡職盡責的安慰著她,結果被蹭了一身鼻涕。
“真麻煩……”利威爾伸手撐了一下,坐在艾維爾的辦公桌上,背對著他道:“好不容易抓到了女巨人,沒想到她竟然剛恢複意識就將自己封在硬化晶體中,到了手的線索卻挖不出,也不怪韓吉哭得跟死了爹一樣……好了,艾維爾,別撓頭了行嗎,頭皮屑都掉桌子上了你這禿頭預備役。”
“……”艾維爾停下手上的動作,打開抽屜裏的小盒,沾著發蠟將淩亂的金發一絲不苟的攏好,一秒鍾恢複藐視眾生的男神款,“這件事暫時不要外泄,韓吉,夠了,別再揪了,我的月末預算裏不包括換沙發。”
“你最近越來越在意自己的模樣了啊,‘花心的爸爸’,當真要這麼在意那群貴族婦人的喜好嗎?”利威爾拿出那隻花紋華麗的銀質盒子,放在鼻子下聞了聞,嗆得咳嗽半天。
“你當我願意嗎?別聞了,晚上的宴會你也得塗,我隻是先行一步應戈爾泰婦人的邀請罷了。”艾維爾有些煩躁的將盒子塞回抽屜,帶著些火氣,手勁略重的將抽屜關上。
“啊呀,艾維爾生氣了嗎?真難得!”韓吉擤了擤鼻涕,又一臉精光的湊過來。
“……抱歉,失態了,”艾維爾捏著自己的鼻梁,平複著因鬱悶而不爽的情緒,“如果不討那些腦滿腸肥的貴族歡心,得到他們的投資,單憑納稅人那幾個被層層克扣的稅金,我們調查兵團要喝西北風嗎?”
“好啦好啦別傷心,知道你這是為了大家好,”韓吉一副了然於心的樣子親切的拍著艾維爾的肩膀,安慰著,“我們相信你一向賣藝不賣身的。”
“等等,不要轉移話題,艾維爾你說晚上的宴會我也得去?”利威爾跳下桌子,皺眉道。
“嗯。”艾維爾點頭道。
“我去幹嘛?你認為我能像你那樣成為中老年婦女的偶像,左右逢源討人歡心嗎?”利威爾一副嫌惡的模樣。
“……你的任務是搞定那些男人。”
“……”
“哎等等等等!利威爾你別拔刀,冷靜啊冷靜!”韓吉慌忙攔住殺氣瞬間爆棚的利威爾,手忙腳亂的與他爭奪凶器,“艾維爾不是那個意思,絕對不是!”
“你們的思想怎麼這麼……”艾維爾用嘴型說出“猥瑣”這個詞,歎口氣,那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十分虛偽,“我的意思是讓利威爾替我擋酒,那群貴族的男人的酒量不小……一個兩個還行,人多了我可頂不住。”
“……老子隻賣身,不賣藝。”
“……你還是砍他吧,利威爾,我不攔你了。”
……
必須承認,那些貴族的酒量的確不小,憑利威爾當年叱吒地下街人送綽號“三口九兩”的本事,硬生生被灌得有點想吐……加上回來被韓吉灌了半鍋醒神解酒湯,更想吐了。
主要是他們貴族的人實在太多,動輒就是車輪戰,不過讓利威爾沒想到的是,他這幅流氓氣濃重的嘴臉,在宴會上竟然十分受歡迎。
時間已經是下半夜,利威爾回到自己的臥室裏,頭很暈,胃裏翻江倒海,卻一點睡意都沒有,估計是因為韓吉的湯勁兒太大了。他披上外套,打算出去讓晚風吹散自己一身酒氣。
不知不覺,走向了訓練場的方向……好吧,是故意過去看看的,之前聽韓吉說,幾天來薩沙那個白癡小鬼從廚房拿走了一周量的麵包,沒日沒夜的賴在訓練場不走,吃睡都不見回寢室,仿佛整個人都魔障了一般。
看著手中從宴會上順來的錫紙烤肉,那個拿腦子當胃袋用的笨蛋一定會非常喜歡的吧?利威爾自己也沒法解釋自己的行為模式,想趕她走,又對她好做什麼?忘記了幾天前那混賬怎麼說自己了嗎?算了……就當是發善心去喂流浪狗吧。
遠遠的,看見薩沙站在訓練場一端,手中握著一把粗糙的自製弓箭,靜靜的瞄著最遠的那棵樹上的射點。
撚弓搭箭,滿弓,蓄力,激射而出,那粗劣的木箭帶著風聲呼嘯而去,穩穩的正中目標,尾羽微微顫動。
利威爾暗自撇撇嘴,這野生的小鬼也不是一點長處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