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恨不能立刻圓房(1 / 2)

秦宇諾狠一腳踩在來人腳上,惡狠狠地罵:“你不嚇人能死?”

來人竟是乞丐大鴨。

大鴨一邊捂著腳低低呼通,一邊咬牙切齒地辯駁:“誰嚇你,鬼才嚇你!你心中有鬼,鬼才嚇你!”

說著,目光瞥到牆角昏迷的人。

大鴨問:“你爹?”

秦宇諾低吼:“你爹!”

大鴨問:“不是你爹,他暈了你守一邊幹嘛?”

這一問,就將秦宇諾問出三分清醒。還真是無巧不成書,自己正陷進一樁詭異的事,大鴨就不偏不倚地出現了。

秦宇諾一揪大鴨的袖子,開始急不可耐地描述:“大鴨啊,我真是撞鬼了,你不知道這個人,這個人……”

大鴨揮揮手,說:“此地不宜久留,跟我走!”

說著,一扶地上的人,飛身上馬,又轉頭對地上的秦宇諾命令:“上馬!跟我走!”

秦宇諾幾乎是無意識地跳上自己的馬,跟隨在大鴨那一騎之後,向著郊外飛馳而去。

飛馳的過程中,秦宇諾腦中那擰成一股的疑惑,才煙花似的炸開。

大鴨最後那句話,那行動,真是驚世駭俗的古怪。

首先,大鴨說話的語氣和神態,威勢隱隱,高貴內斂,透出不容辯駁的自信與果斷,哪裏像個乞丐?

再者,大鴨怎麼好像對這件事,有所了解似的。

最後,大鴨那飛身上馬的姿態,英武瀟灑,玉樹臨風,還有,他是個乞丐,他哪裏來的馬?看上去還是匹好馬。

這麼一路疑惑著,周圍已是深溝密壑,茂林煙草,奔了一個時辰,到得偏僻的遠郊。

大鴨又帶著秦宇諾在野林裏一陣繞,踩得碎葉沙沙直響,月影被厚雲蓋住,天輝沉悶而陰冥。

突聽大鴨說一聲:“到了!”

秦宇諾抬頭,就見前麵怪石遮掩處,露出枯藤交織的山洞口。

大鴨扶著那人下馬,快速往洞裏走去,秦宇諾自然跟著。

洞中倒是開闊,石乳成林,綠騰蔓延,清潭叮咚聲不絕於耳。秦宇諾沒想到,大鴨還能在王城之中,找到這麼一方風水寶地。

秦宇諾忍不住問:“大鴨,你認識這人?”

大鴨將那人安頓好,仔細瞧著,突然笑起來,說:“若論認識,你不是該比我更認識?這不是你爹?”

秦宇諾揮手丟了個鬆果砸過去,吼道:“你爹!”

大鴨竟也不強嘴,懶洋洋地說:“隨你,你說我爹就我爹吧。”

說完,就不再說話,隻從清潭裏捧來水,專心地替那人洗臉。溫順之態,好像那人真成了他爹似的。

秦宇諾最終忍不住,詢問道:“大鴨,你說這人,到底是誰?不許貧嘴,好好說話!”

大鴨眼也不抬地說:“平陽王瀟澈。”

秦宇諾的呼吸重重凝滯一下。

她盯著大鴨,眸色幽深,緩緩道:“那麼,平陽王當年其實沒有死?據說當時被一頭大虎襲擊,喉頸碎裂,墜下山崖,但後來並未尋到屍首。”

大鴨默默點頭:“通常墜崖死的,最後總能整出點幺蛾子。”

秦宇諾再思索一番,語氣便凝重起來:“大鴨,平陽王——如果這人真是死而複生的平陽王的話——平陽王沒有死,卻對陛下怕得要命。難道說,當年平陽王之死,並非意外,而是另有隱情?”

她臨著洞中的瑟瑟陰風,一字一字地問:“難道說,當年是陛下策劃了平陽王的死?”

話語如冰束,激起空氣中微小冷冽的動蕩。

大鴨安頓好那人,起身,凝視秦宇諾,目光在黑暗中顯得明亮而冷睿,緩聲說:“當年那一連串事情,事事相關,從珩王被誅,到你們豫陽府遭難,再到平陽王身死,這些事其實相互貫通。算了,跟你說這些你也不懂。總之,小黃雀兒,我現在跟你說一句話,你務必謹記——別跟任何人透露平陽王的近況。否則牽連甚廣,平陽府滿門都會有危險,記住了嗎?”

秦宇諾死死盯著大鴨,突然就生出一種錯覺。

她恍惚看見,大鴨周身有一層渾濁的表層慢慢褪去,顯現出高潔出塵的內在,就如她秦宇諾曾經那層醜陋的表層被褪去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