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鵲瞅瞅走出去的三爺,猶豫著開口:“要不要問問三爺?”
“廢什麼話!還想睡那草棚子麼!”沐婉悅朝她翻白眼。
小鵲這才應一聲。
張氏倒底老成,一臉憂鬱上前與沐婉悅換出門衣裳,擔憂說道:“大小姐,這一過門便得罪家裏上下,往後的日子可不好過,真是難為大小姐你了,為了我們兩個不爭氣,鬧成這樣,依我看,還得委屈你,去跟老太太賠個不是,服個軟,千萬別因為我們置氣。”
“怕她?怕她就不嫁了,在家都是熟人抹不開麵兒,才要包著小腳做人,可憋死我了,如今換了地方,可由不得他們放肆!要放肆也隻準我們放肆。”沐婉悅解著腰間的絲絛,漫聲說道。
小鵲怔一怔,歎氣:“大小姐,你真是變了性子,要不是一直跟著你,保管以為被人調了包呢。”
沐婉悅一樂,自袖裏摸出兩包藥粉來遞給她:“這兩包藥,一包是癢癢藥,一包是解藥,你要想整誰,隻先在手上塗了解藥,指甲裏沾上點癢癢藥,隻管往那人身上撒,隻要沾上,管保癢的她哭爹叫娘,到時候再把解藥給她,可不就妥了,她還得把你當個恩人來感激,如此一回,你們在這院子裏的威信便對起來,再沒人敢對你們不敬。”
小鵲接過那藥包,似信非信,把眼瞅著她。
張氏正要開口,隻聽外麵傳來三爺沉沉的催促聲兒:“快些,別耽誤了時辰。”
小鵲忙將藥收好,與張氏一起幫沐婉悅梳妝,打扮的珠光寶氣,雍容華貴,方才攙著她走出來。
三爺伸出手來牽著她,往老太太這邊來。
老太太住在前麵院子裏的正房,高大方正一所宅子,銅漆大門,門口台階上蹲著守門的神獸。
三爺的輪奇上不得台階,執丹便將三爺背起來,一手提著輪椅上台階來,沐婉悅提著裙子跟在他們身後,低低的開言:“執丹,辛苦你了,用不著幾天,老娘便逼著這家夥自己走路,再也不用你費這事。”
執丹苦笑一聲,心裏卻是歡樂的,這世上的事,正所謂一物降一物,沒想到這一向牛心古怪的三爺竟然被這個小小的女子降服了,她說過幾天要逼三爺走路,指不定三爺就真走了呢。
進了正房,執丹將三爺放到輪椅上,三爺略揮揮手,執丹會意,垂手退出門去。
“你想自己走?這麼聽話?”沐婉悅傻子一樣的問。
齊三爺瞅她一眼,嫌棄的眼神。
沐婉悅還是不解,怔怔的瞧著他。
“娶媳婦幹嘛的?光為了惹事生非麼!”三爺沉悶的來一句,拍拍輪椅靠手。
沐婉悅這才恍然大悟,過來推起輪椅,解嘲一笑:“我倒是忘了這茬,你是我相公呐,以後我得伺候你。”
沐婉悅推著他轉過一架落地屏風,這才算進了房,迎麵一張鋪著波斯長毛毯子的金絲楠木大躺椅上,齊老太太端端正正坐在上麵,兩位奶奶門神一樣,一邊站一位。其它的丫鬟婆子一溜燕翅立在她們身後。
沐婉悅每往前走一步,便感覺出一陣寒意,越靠近越覺著殺氣逼人。
小鵲瞅瞅走出去的三爺,猶豫著開口:“要不要問問三爺?”